!”岑三孃的心思迅速轉移到二兒子身上。生下來的時候,不哭不鬧。眼下老大和老三一個愛笑一個愛哭,二小子會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阿秋一家把他養得好不好。
杜燕綏無語:“真難聽。”
岑三娘瞪他:“祖母覺得好。”
杜燕綏下定了決心:“大名我來取。非取得威風凜凜不可!”
一行人收拾行李下了山,從碼頭坐船順江而下。
隆州城漸行漸遠,岑三娘心想,大概這輩子,她再不會來了。
深秋時節,暮色裡洛陽城銅駝陌裡炊煙四起。嫋嫋輕煙如霧如紗,襯著白牆黑簷,苑如圖畫。
兩輛黑漆平頭馬車停在了一戶人家外。
遠遠望著宅院裡升起的炊煙。岑三娘心頭一喜,搭著杜燕綏的手下了馬車:“就是這裡麼?”
黑七上前扣響了門上的銅環。
片刻後門內腳步聲響起,門被拉開,走出一個脊背挺直白髮蒼蒼的老人。見到黑七,來不及震驚,就看到門口穿著皂色長衫的杜燕綏和戴著帷帽的岑三娘。
“孫少爺!”老人激動的喊了聲,飛快的開啟了大門,“快進來!阿秋,快點出來!”
杜燕綏握著岑三孃的手走了進去。
繞過照壁,迎面走來個挺著大肚子的少婦。頭髮簡單挽個了單髻,插著枝金釵。扶著個十一二歲小丫頭的手。
“阿秋!”岑三娘掀起了面紗,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你有啦?”
“少夫人!”阿秋停住了腳步,悲喜交加,朝岑三娘伸出手來,扭頭對小丫頭道,“去叫奶孃抱了大少爺來!”
岑三娘握住她的手,阿秋不好意思的笑:“該是二少爺才對!”說著對杜燕綏曲膝行禮,“饅頭去店裡了。囑人叫他回來。”
等進了正屋坐了,逢春和暖冬抱了兩小子進屋。奶孃也抱著麥面進了屋。岑三娘迫不及待的上前接了。
麥面穿了件夾襖,剃了胎髮,腦門留了一小撮,不哭不鬧的被岑三娘抱了。
“這小子,生下來就安靜。”岑三娘歡喜的說道。
到現在她都抱不住老大和老三,沒想到二小子這麼輕易的讓她抱了,半點不認生。
杜燕綏被老大纏得煩,聽老三哭得頭疼,接過老二,頓時覺得他乖巧無比:“這個像我!”
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把三小子放在炕上玩,正和阿秋聊起別後的情景,就看到蕎麵向麥面爬過去,大概又想伸手打麥面玩。
眾人的目光又被吸引了過去,心裡都在想,麥面會不會像米糕一樣哭。只見蕎麵咯咯笑著爬到麥面身邊,還沒揚巴掌,麥面就撲了過去,將蕎麵壓在身下,吐了臉滿臉口水。
米糕呆呆的望著面前擠成一團的哥哥,竟咯咯笑了起來。
屋子裡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女人們在裡屋逗著孩子。杜燕綏和黑七荊楚去了前院正廳,沒多久,饅頭就回來了。正敘著話,饅頭爺爺一臉緊張的進來,手裡拿著張帖子:“孫少爺,有人才送到的,言明是給您和夫人的。”
正屋裡幾人頓時緊張起來。他們進來不過半個時辰,居然就有人送了貼子來。
杜燕綏接過帖子開啟看了眼,想了想吩咐荊楚:“去打聽下,聖駕是不是到了洛陽。”
“無事,大概皇上想要個交待吧。”杜燕綏笑道,“老劉頭,去安排晚飯吧。來了十幾號人,都走得累了。晚上多燒點熱水。”
饅頭和他爺爺去了廚房。
杜燕綏這才蹙眉對黑七說道:“這宅子還是祖父當年備下的。如果皇上老早就知道,大概不會讓饅頭一家在這裡安生住了這麼久。估計是進城的時候有人認出你和荊楚了。帖子是皇上的御筆,兩日後讓我去白馬寺見駕。去查查附近有幾個哨。早做準備吧。”
黑七嗯了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