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
茶水間就在東廂房的耳室裡,與正房相隔不過幾十步,兩位婆子便應允去了。
房裡再無第三人,許氏這才輕聲喊岑三娘:“三娘子。”
岑三娘睜開眼睛,唇間綻開虛弱的微笑:“媽媽,我沒事。睡了一晚,精神好很多了。不吃藥歇上幾天也會好的。”
許氏含著淚嗔她:“何苦嚇人來著。”
“你聽我說,”岑三娘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安排,“媽媽已立了女戶,是自由民。等我病好,我就放你離府。媽媽在洪州開家茶鋪子。”
許氏急道:“知秋是老太太派來的人,你身邊就百草一個怎麼行?”
岑三娘苦笑:“你可知洪州都督府裡住著誰?住著位王爺!他就是送我點翠釵的人。媽媽昨晚和百草都沒有瞧見。我下了馬車就見到他從府裡出來,三伯父陪著他。他知道昨日我和六娘到洪州,特意出現在我面前。他明白告訴我,我不想順從他的心意去長安,他也有辦法讓我主動自投羅網。我當時急怒攻心又累又疲,這才暈倒。”
許氏手腳冰涼,繼而憤怒:“原來是他讓三老爺誑著你來。”
岑三娘嘆氣:“是啊,堂祖母好心計。只怕現在六娘還以為我是陪著她來的。”
許氏咬牙道:“三娘子讓我開茶鋪,可是為著方便傳遞訊息?為將來做打算?”
岑三娘道:“媽媽只管把茶鋪子開起來。都知道你是我的奶孃,就會將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這樣才會忽略其它的事情,讓我尋著機會脫身。”
她眼裡燃起一簇火苗,心裡暗暗發狠,鬥吧,我可不怕你。
岑三娘自己控制著病情,耐著性子又在床上躺了七八日,這才由百草扶著下了床。
朝陽還沒升起來,東方的天空一片澄紅。
岑三娘坐在竹椅上細細打量著自己的住處。
院子不大,正房三間,左右廂房兩間帶耳室。庭院裡種著棵高大的合歡樹,枝葉葳蕤,遮蔽了半座院子。中間有座假山,下方圍了淺淺的一彎魚池。回廓連通著正房與廂房,盡頭是出入的月洞門。沿粉牆種著數株夾竹桃,粉紅與純白的花開得正熱鬧。
月洞門處響起了腳步聲與說笑聲。岑三娘抬頭一看,趕緊扶著百草的手站了起來。三夫人帶著四娘六娘來了。
“快些坐下!”三夫人急步上前。
岑三娘堅持給她行了禮,又和四娘六娘見禮,嘴裡不安的說道:“三娘一來就給三堂嬸添麻煩了。”
三夫人親自扶著她坐了。婆子們趕緊又移來幾張鼓凳,設了案几讓三夫人四娘六娘落座。
三夫人細細打量著岑三娘,感慨道:“都瘦得渾身沒二兩肉了。嬸子這就吩咐廚房,一定把你養得比生病前還壯壯的。”
岑三娘趕緊又起身道謝。
三夫人按著她不讓,嗔道:“到了嬸子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瞧著今天氣色比昨日又好了些,再養幾日便大好啦。這些天四娘和六娘學禮儀走不開,聽說你能下床走動了,特意告了假前來探你。”
四娘鵝蛋臉,膚色紅潤。十五歲已經散發出少女獨有的美麗。藍色窄袖襦衣紮在高腰長裙裡,露出了瓏瓏的鎖骨,胸前一片瑩白。
她甜甜的笑著:“等你大好了,咱們三人一起上課,人多好玩。”
六娘用鄙視的目光瞥了三娘一眼,違心的說道:“是啊,早些好起來吧,折騰得人仰馬翻的。”
六娘和四娘住在一起。雖說和四娘要好,但岑三娘卻是獨居一個院子。六娘心裡暗想,如果三娘沒有暈倒生病,她最多住在西廂房,這正房三間應該由自己住才是。這麼一想,越發覺得自己委屈。
“三娘來了還沒在府裡逛逛。趁著天氣涼爽,叫婆子抬了軟兜四處走走散散心也好。”三夫人說著便吩咐了下去。
岑三娘也想看看參軍府的環境,欣然答應下來。
一行人出了三娘住的院子出了月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