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忙活去。百草姑娘,先前多有得罪,都是為自家主子做事的奴婢,你就別再生媽媽的氣了。”
百草沒有吭聲。
花媽媽見狀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塞進了百草手裡:“那幾日委屈姑娘了,我家夫人特意叮囑一定要將這個送給姑娘賠罪。”
百草開啟一看,裡面是隻玉鐲。圓潤的白玉鐲,上面還有一截淺淺的紅色。不算特別昂貴的玉料,卻如春日桃花般美麗。她忍著笑,板起臉將玉鐲塞了回去:“難不成你們裘家還想再用玉鐲來誣陷於我?”
她還了玉鐲甩手就出了屋。
兩名丫頭賣力的提水沖洗院子,不敢弄出聲響,只能用葫蘆瓢舀了水去洗。百草撇了撇嘴,袖子又被花媽媽輕輕扯了扯。
她有些惱怒的回頭。花媽媽滿面帶笑,不僅將那隻白玉鐲放進了她手裡,上面還壓著一隻精緻的荷包。手裡一沉,百草就露出猶豫的神色。
花媽媽一見有門兒,趕緊又把她拉了回去。
幾番耳語般的好話說出來,百草總算將東西收了。花媽媽長舒一口氣。
此時,岑三娘已沖水泡茶,端著粗陶茶盞,滿臉愜意悠然。
花媽媽就笑著扯了扯百草的袖子。
百草心想,我折騰完了,可我家三娘子還沒過足癮呢。也不推辭,走到岑三娘身邊俯身輕輕說了幾句。
岑三娘點了點頭。
百草就朝花媽媽招了招手。
花媽媽心頭一喜,快步走了過去,行了個福禮:“奴婢是裘府的內管事,姓花。前兩日請百草姑娘去交針線活兒,沒想到府中一名丫頭摔碎了夫人的玉鐲誣陷百草姑娘。那丫頭已被家主發賣了。今日特遣奴婢來陪罪。除了退還姑娘的二百兩銀,還置辦了一隻玉鐲給百草姑娘壓驚。聽說姑娘三日後要盛裝回去拜見外祖,備了些衣料釵環以示心意。”
銀子還回來了,還賠送了禮物。錯也不是裘家主子犯的,是丫頭誣陷了百草造成的誤會。這位花媽媽有耐心,也有好口才。
岑三娘淺淺啜著茶湯,眼皮都沒抬起來。
今日裘家當著街坊鄰里的面冒犯了人家,幾句話就花媽媽也不惱:“哎,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那丫頭平時看著老實,沒想到卻是這般狠毒,我裘家哪裡出過這樣的事情。夫人直接氣得病了。叮囑奴婢無論如何也要取得姑娘的諒解。只要姑娘能解了氣,便是叫奴婢做什麼都行!”
岑三娘抬起了頭,微微一笑:“既然是誤會,令主人又遣媽媽來賠禮。三娘便不追究了。”
花媽媽大喜:“姑娘不愧出身名門,奴婢謝過姑娘了。”
“只是……”岑三娘一垂眸,臉上露出淡淡的愁容,“那日貴府家僕十來人打傷了我的侍衛,讓他傷重昏迷。大夫說傷勢沉重,怕是要休養一年半載的。遠行千里才到長安,我也不好帶著受傷的人回去見我外祖父,人生地不熟的,住客棧也不是辦法。聽說這院子是裘家的產業,我想出銀將這院子買下來讓他靜養。請花媽媽轉告你家主人,說個價吧。”
花媽媽一口血險些噴出來,心想你那侍衛將我府上十來名家將揍得爬不起來,骨折內傷的,得花多少銀子養多少日子?算起來誰吃虧啊?送還了銀票,賠了一百多兩銀子的禮物嫌不夠,還要討要一處院子?
就這麼一怔的工夫,岑三娘便翻了臉:“百草,送客!”
起身就進了內堂,連多一句話都不肯。
百草滿臉無奈,低聲唱著紅臉:“媽媽,那侍衛千里護送我家姑娘,原是要投到我家姑娘舅舅帳下效力的,有著大好前程。李家的孫小姐,還差這樣的破舊院子?我家姑娘不過是想順順氣罷了。”
花媽媽清醒過來,人家大舅舅可是幽州大都督!府裡的家僕能和一名前程遠大功夫身手絕佳的侍衛比?想來孫小姐極看好這名侍衛的前程,再說永安坊這樣一座院子著實也值不了多少錢。她滿臉堆笑:“應該的應該的,老身這就回府稟告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