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便撲進了她懷裡,感動的只知道哭了。
回到水榭,百草也被放了回來。
岑三娘拿了雞毛蘸了藥膏細心的塗在許氏傷處。
活潑的百草此時也安靜下來,捧著藥默默的垂淚。
“三娘子事先想得周到。否則今天奴婢怕是過不了這一關。”許氏輕聲說道。
“……無論有沒有今天這出,我都打算這樣說的。現在堂祖母不會答應范家這門親事了。二老爺肯定會去外祖家探底。我懷疑堂祖母早就寫信令他去辦了。”岑三娘低聲說道。
許氏手肘一撐便要起來:“三娘子莫怕。你終究是老太爺的親孫女。”
“媽媽別動。”岑三娘笑道,“您別忘了外祖家可是和皇帝都沾著親呢。哪怕外祖父真不管我,有隴西李氏這塊金字招牌,保咱們平安足夠了。長安與隆州相隔千里,有了信也需要也要月餘才到得了。咱們還有時間。若辦得妥當,咱們便離了岑家去長安。”
“三娘子真的打算去你外祖家?”許氏又擔心起李老太爺對岑三孃的態度。
岑三娘笑嘻嘻的說道:“如果能走,到時候再告訴你們吧。”
古代的戶籍再嚴,也沒有電腦聯網。有著百萬人口的長安是當世最大的城市,沒有之一。能容納八方四海的商旅,甚至還有進口的崑崙奴,她不信會容不下她們主僕三人。
大夫人晚間前來請安。岑老太太滿面倦色,只問了聲:“老二的信什麼時候能到?”
“管事送新麥,大概半月後回來。母親是著急想知道李家的情況?”大夫人答道。
“回了范家的親事吧。備份厚禮,你親自去拜訪刺史夫人。”岑老太太並沒有多說。
大夫人驚疑萬分。
岑老太太緩緩說道:“三娘母親出自隴西李氏。”
大夫人愣住,又不服氣的說道:“隴西李氏族人上萬計,李老太爺又無爵位在身。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難道就將幾萬兩銀子生生推出門去麼?”
岑老太太斥道:“你主持中饋,是岑氏一族的主母,目光要放長遠一點。無論李家現在如何,單憑這隴西李氏四字,咱們就不能把三娘許給范家。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還有三斤釘呢。你記得,三娘還有兩年及笄,這兩年好生待她,咱們岑家和隴西李家就是姻親。”
大夫人委屈的應了聲。
岑老太太目中精光閃爍:“小丫頭藉著隴西李氏的名頭狐假虎威。范家又不是隆州首富,我記得方夫人就曾向我提起過方家七少爺。放出風去,想要和隴西李氏攀上關係的人家有的是。何愁選不了一門好親事。”
大夫人眼睛一亮:“還是母親想的周到。”
空青策著馬一路狂奔,終於望見江面上那艘華麗寬大的樓船。
入夜時分,樓船靠了岸。空青策馬也趕到了小鎮碼頭。
剔透的琉璃宮燈將船艙映得如同白晝。圓桌露出黃花梨木金黃溫潤的色澤。那人穿著寬大的織金綢道袍愜意的享用著晚餐。
銀箸挾起一片雪白的魚膾,在青如玉的淺碟中蘸了蘸調料,緩緩送進了嘴裡。
連夜趕路的空青喉間發出咕嚕一聲,情不自禁的嚥了咽口水。
那人放下了筷子,站起了身,坐到了一旁,伸手端起茶盞啜了口道:“江裡新鮮撈起的魚,冰盤未化,趕緊吃吧。”
空青大喜:“謝爺賞賜。”挪到下首坐了,下箸如飛,就著魚膾吃下三碗米飯。抬頭看到那人微笑看著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兩天沒吃飯了,餓得狠了。”
他淨了手,垂手站在那人身前說道:“岑家回了范家,道岑三娘年紀尚小,不著急定親。”
那人挑了挑眉:“哦?她怎麼做到的?”
空青恭敬的回道:“岑老太太院子裡一個婆子透露出說,岑三娘只拿了兩枝釵出來。一枝是爺送的點翠蝶釵,另一枝是金銀團花蛾兒分心。她只瞧得一眼,隱約聽到都是內造的工藝,別的就不知道了。老太太和岑三娘關在房中說了一柱香的話,老太太便讓大夫人回絕了范家的親事。不過,小人離開時,聽到了岑三娘母親出身隴西李氏的傳聞。”
那人撲哧笑出了聲來:“這丫頭還真會拉虎皮扯大旗……找兩個人去盯著。我現在沒空,再放她兩年吧。”
“是!”
方家八個兒子,前五個是嫡妻所生,兩個妾生的庶子,最小的是繼室方夫人的兒子。沒成親的只有方七少和方十少。
方老爺很頭疼。說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