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帕子捂了眼,辣得雙目流淚不止,不消片刻,就紅腫起來。
岑老太太心裡詫異,卻也覺得欣慰,示意田媽媽收了匣子:“岑家姑娘出嫁,公中都出五千兩銀子置辦嫁妝,你爹孃留給你的私財,堂祖母一併給你歸置在嫁妝裡便是。”
岑三娘破涕為笑,撲進岑老太太懷裡喃喃說道:“堂祖母,等到及笄再出嫁也只有兩年時間。這兩年三娘日日都陪著您可好?出了門,哪怕同在隆州城,想要再陪堂祖母煎茶都難了。”
說著又落下淚來。
岑老太太嘆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背,望向站在四夫人身後的六娘和七娘,想著遠在外地的兒孫,也跟著傷感起來:“好好好,便陪著堂祖母吧。”
等到眾人離開,岑老太太開啟三娘送來的匣子,只見裡面擱著許氏買的那座二進宅院的房契並五千兩銀票。她目中露出沉思,喃喃自語道:“究竟是什麼原因?為何我越來越看不透這丫頭?”
田媽媽侍立在旁,小心的說道:“您退了范家,給她定了方家的親事,三娘子是明白您對她的好了。先前她抬出李家出自隴西李氏一脈,是怕您答應范家罷了。”
“也許吧。”岑老太太合上了匣子,長長嘆了口氣:“可我不知為何,總覺得……罷了,府裡不過再添雙筷子養她兩年,由她吧。”
這廂眾人離開,岑三娘卻親熱的挽上了大夫人的胳膊。
四夫人驚訝的瞥去一眼腳步放得慢了。
六娘不屑的嗤笑了聲,扯了七娘的手道:“三娘要置辦嫁妝,找大嬸嬸商量。七娘你還小,難不成你也急著想出嫁嗎?”
七娘漲紅了臉,甩開六孃的手,叫道:“我才不好奇呢!六娘你真討厭!”
說著提起裙子跑了。
六娘便去扶四夫人,不滿的嘟囔:“母親,你瞧七娘這小家子氣!”
難道自己就不是三孃的堂嬸?難道自己就不能幫著她置辦?人人都討好當家夫人,什麼時候自己也能享受下前呼後擁的感覺?四夫人嫉妒心一起,沒好氣的說道:“那個姑娘家成日把嫁人掛嘴上的,難怪七娘惱你。”
六娘委屈的咬緊了嘴唇。
拐過彎,進了窄巷,四夫人才反應過來,唉了口氣對六娘說道:“六娘,母親說你是為你好。憑你的容貌,你將來是要高嫁到大戶人家當主母的。別和三娘七娘一般見識。”
說的六娘破涕為笑,親親熱熱的扶了四夫人回去。
“大堂嬸,三娘有事要求您呢。”這廂人都走光了,岑三娘仍笑嘻嘻不肯撒手。
大夫人笑容滿面:“三娘有什麼事能用得著嬸子的儘管說。”
岑三娘面露羞澀,輕聲說道:“大堂嬸房中有扇黃花梨的蘇繡插屏的花樣子極美。奶孃繡工好,想借來瞧瞧那花樣子。前些日子去方家,聽說方夫人特別喜歡牡丹……”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羞得直把臉往大夫人身上埋著。
“我當什麼事,回頭我叫人送你那去。”大夫人笑道。
“都走到這兒了,就讓百草順便帶回去,免得您還讓丫頭跑一趟。”說話間兩人已穿過了天井。
過了前面的穿堂就是大夫人所居正院,大夫人便點了點頭。
進得房來,大夫人讓岑三娘在堂屋坐了,吩咐人從內室將那扇插屏捧了出來,放在了圓桌上。
那扇插屏極為小巧精緻,只有一柄團扇大,安在花梨木雕花底座上。正中一方雪白的素絹上彩繡著一叢牡丹。用的是蘇繡的雙面繡,正反一模一樣,栩栩如生。
岑三娘起了身,吩咐百草捧好了,便要告辭。
她轉過身朝大夫人福了福,看似隨意的瞅了眼那插屏道:“大堂嬸,這插屏真漂亮,如果是一模一樣的一對就好了。”
大夫人掩唇笑道:“精緻異常就是小了些,如果是一對當然更好了。這扇插屏是二老爺送的年節禮。聽說蘇州府特意尋了手藝上佳的繡娘做了一批送給京裡的上司們。怎麼可能尋得了另一扇來配成雙。”
“沒準兒三娘能替大堂嬸分憂呢?”瞅著大夫人驚訝的目光,岑三娘笑道,“大堂嬸容我賣個關子,不出半個月我保管再給你尋一面來。外面管事媽媽還等著向你回事呢,三娘先告辭了。”
她帶著百草離開。
“三娘能再尋一面一模一樣的插屏?這丫頭該不會是想讓她奶孃繡出來吧。”大夫人笑著搖了搖頭,想著那扇插屏,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要真有一對就好了,親家太夫人年底做壽。她老家在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