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驚了:“他想謀反?”
杜燕綏苦笑道:“我不知道。他對武昭儀是我親眼見著的。那麼深的用情,那裡會那麼容易原諒,還鼎力相助。他做事不會沒有目的。”
“他想謀反也不會成功的。”岑三娘說道。除非,這不是那個出了歷史上唯一女皇帝的大唐。
杜燕綏闔上了眼睛:“走一步是一步吧。希望捱到年底,等咱們回去的時候,皇上已經不那麼迫切的需要用我了。”
儘管岑家死命的想捂住這個訊息。在場侍候的下人多,場面混亂,加之滕王本就沒打算捂住,訊息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座隆州城。
故事本身加傳言添油加醋。人們總結出各種自以為最真實的內幕。
其中最能被大家接受的是,岑家三房過繼個稚子給四房,奪走了四房所有的產業。蔡國公夫人一朝揚眉吐氣,找三房的晦氣。三房的六姑娘嫁進王府做了側妃,過繼的又是她的親弟弟九少爺岑知林,焉有不幫孃家之理。於是蔡國公要幫妻子討公道。滕王寵愛側妃娘娘兩肋插刀。於是乎,蔡國公和滕王約了決鬥。
“王爺身份矜貴,又不是武夫,這拳腳上自然就輸了一籌……”茶寮裡好事者滋溜喝著一口酒,掃了眼身邊伸長了耳朵的聽客,臉上浮起了神秘的笑容,“蔡國公據說去冬一杆長槍一匹白馬單挑萬人聚集的叛軍,生擒了女匪首。”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岑家人還沒看清楚,滕王就被蔡國公踹進了湖裡,瀟瀟灑灑的攜了夫人走了。”
“譁!”眾人張大了嘴巴,“那可是王爺!”
“王爺又如何?不過管著個隆州城。蔡國公可是天子近臣,原是近身保護皇上的千牛衛將軍。”
簾子隔開的雅室裡,岑三娘一身普通民婦打扮,聽得津津有味。
“三娘,你真的想討個公道?”方銘坐在她對面,身材越發有富。早先一張清秀的臉完全淹沒在了脂肪裡。
五月的天,室內也不算太熱,開著窗,河風吹拂,他仍搖著一把摺扇扇個不停。
“過繼了知林,四房血脈不斷。爹孃也有香火供奉。產業歸了九哥兒,我半點怨言都沒有。”岑三娘心想,她只怨三房先前將自己誆到洪州欲獻給滕王。
可經歷了這麼多事。知道了袁天罡的那道批語。就算岑家不順從,滕王也有的是辦法。如果沒有三房將她弄到洪州,又不會遇到杜燕綏。怨恨消散了不少。只能說,她不可能和三房交好罷了。
她今天悄悄約了方銘,卻是另有話要問他,不願讓他誤會,搖了搖頭說道:“席間六娘說話惹了是非罷了。國公爺和王爺都是要強的人,一時就爭執起來……”她頓了頓,只講了明面上的事情,“哪曾想兩人要公平決鬥,王爺就不該寫了生死狀。捏著生死狀,國公爺又飲多了酒,竟把王爺踹進湖裡了。”
方銘向來相信岑三孃的話,想著自己無端因為岑七娘被迫匆匆娶了媳婦,惱火的一收扇子道:“岑六娘真是霸道。還好只是側妃,若成了正妃,指不定當眾要你這個一品夫人朝她行跪禮呢。”
“也是國公爺脾氣躁……唉,滕王是今上的皇叔。不管是何原因,總是我們家失了禮。待祭祀完爹孃,少不得拎著藥材禮品去王府賠罪。也不知國公爺那一腳踢傷了王爺沒。”岑三娘輕嘆。
方銘自搭上岑三娘這條線。王家在長安經營隆州布料的鋪子生意損了六成,不過,卻搶在方家前頭,組了商隊走西域。方家立足長安不過一年左右,已有把布料生意鋪向全國的勢頭。這其中除了岑三娘牽線搭橋引來的貴人們相助,還有鄒家禮讓兩分的原因。
方家五個嫡子,儼然讓方銘拔了頭籌。對外的事務方老爺漸漸移給了方銘。岑七娘的事對方老爺來說只是個契機。方老爺向來覺得男人不成家不生子,就少了許多人生磨勵。告訴方銘,若不成親,掌不了方家的權。
前有岑七娘的事逼著,後有方家掌權四個字誘著。方銘認真的挑了個模樣斯文秀氣,性情溫柔的姑娘娶了。
成親之後,果然原先家裡的束縛更小,插手的生意更多。妻子又賢惠。他長得越來越胖了。
方銘腦袋又不是個笨的。聽岑三娘嘆氣說要去賠罪,瞬間就可憐起她來:“國公爺好面子,自然不方便去王府賠罪來著。只能委屈你去了。聽說你從前與王妃在京裡頭也算姐妹,大概就走個過場,不會為難你。”
“是啊,尉遲國也託我去探望王妃。她過的可好?”岑三娘想側面先探探情況。
方銘苦笑道:“王妃深居簡出,今年端午賽龍舟都抱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