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她笑了笑,拿起弩弓躡手躡腳的上了石階。
“空青啊!”百草呆滯的看著他,慌亂的用手整理著頭髮,將輕袍仔細繫好。繫著繫著,看著幾乎裸露的身體,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用力的扯下了鋪在石床上的獸皮。
溫暖的毛皮裹在她身上,百草終於鬆了口氣。
上面傳來了打鬥聲。她蜷縮在角落裡,驚惶的聽著。
石階上突然滾下來一個人,手裡的弩弓被踢飛。他抹了把口鼻冒出的血,握著匕首站在起來。
“杜燕綏,如果不是老子聽到那娘們沒了動靜,就遭你暗算了!”石階上跳下來守門的男子,手提大刀冷笑著朝杜燕綏砍了過去。
百草驚呼了聲,緊張的著著兩人在狹窄的通道上打鬥。
嵌著鐵環的厚背刀捲起了風聲,颳得火盆裡的火苗呼呼閃動。近身貼鬥,杜燕綏的小匕首終是吃了虧,靠著身體靈活左躲右閃。
一刀劈下來,海碗粗的木柵欄只砍進去一半。男子拔刀的瞬間,杜燕綏飛快的跳開,去拾自己的弩箭。百草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撲了過去,手伸過柵欄用力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左膝提起,取了插在靴子裡匕首,瞪著杜燕綏,左手毫不留情的朝著身後刺了進去。他聽到身後的女人痛苦的叫出聲來,可她的手仍死死的扣著他的胸,他用力的再刺。看到杜燕綏已拿到了弩劍,大吼一聲,將右手的寬背刀朝他狠狠擲了過去。
刀帶著風聲沉重的斫在青石牆上。男子瞳孔猛然收縮,咽喉胸間像被蚊子咬了一口,用盡最後的力氣抽出了匕首又刺了下去,瞪著眼睛失去了生機。
杜燕綏喘著氣,大步走過去,看到他腰間那雙交錯的柔美的手。他嘆了口氣,輕輕掰開。
百草鬆了手,無力的倒在冰涼的地上。她努力睜著眼睛看他,視線漸漸的模糊。
藉著火盆的光,杜燕綏看到了她的臉:“你是百草?”
她張開的嘴唇卻一絲聲音都發不出,只怔怔的看著他。
杜燕綏撿起那柄寬背大刀,用力的砍斷了木欄,跨了進去,將她抱了起來。
“獸……皮!”百草聽到自己空洞的聲音,她想再喊他一聲,卻什麼都不知道了。
“百草。”杜燕綏嘆了口氣,用手輕輕合上了她失去光彩的眼睛。
他看到角落裡那塊獸皮,拿起來裹住了百草的身體,抱著她上了石階。
找到城主府跑出來的下人畫出了地圖。黑七和荊楚帶著從探營選來的十名好手摸到了牆根下。
還沒等他們搭人梯翻牆,牆上甩下來一條繩索。嚇了眾人一跳。黑暗的牆頭探出一個穿衣行衣的人。她拉開了蒙面巾,又拉好。
黑七認出來是丹華,推了荊楚一把:“自己人,上。”
等到人都上了高牆,丹華壓低聲音道:“來兩個隨我去石牢,你們去找杜夫人。”
黑七指了指自己,荊楚點了點頭。分成了兩撥,在黑暗中沿著牆頭潛進了城主府。
石牢外面站著一排城主府的護衛。無精打采的抱著刀靠著牆假寐。都知道主人就在石牢裡。可是裡面守著那位馮大人的親信。投鼠忌器的護衛們不敢碰響門上的鐵鎖。馮大人說了,如果外面有什麼不妥,他的親信會一刀砍下主人的腦袋。
丹華看到十來人守在石牢外,在陰影裡蹲了下來,低聲說道:“沒辦法不弄出動靜來。”
黑七朝後院看了看:“等荊楚他們救了夫人發了訊號再動手。”
幾人藏在陰影中,焦急的等待著。
看到黑七等人進府之後,王十四郎返回了前門,唐軍抬著粗壯的檑木開始攻打城主府。
城主府的鬍子無奈的射著箭抵抗。喧譁聲在夜色色裡像沸騰的水,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馮忠看了眼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岑三娘,嘆了口氣道:“我以為唐軍會忍到明天。”他拽起岑三娘,有點愧疚:“委屈你了。放心吧,我不會殺你。小主子太小,離不得母親。”
岑三娘被堵了嘴,目光掃過馮忠吃完的飯菜,失望的想,許氏為什麼沒有下藥呢?
馮忠拉著她,在兩個徒弟的護送下走向石牢。
風中掠過弓弦響動的聲音。
“小心!”馮忠一把將岑三娘扯到身前,仍有個徒弟被一箭透胸。
他把刀架在岑三娘脖子上大聲喝道:“再放冷箭,我先殺了她。”
荊楚無奈的放下了手裡弓箭。
城主府的守衛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