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七院裡磨蹭了一兩個時辰,黑七面色不善趕人:“少爺,您再不回去,小的屁股都會被老夫人打爛!”
杜燕綏嘆了口氣,留在黑七院裡也不是個事,總不能一直不回去吧?心想我不喝她拿我有什麼辦法,反正不吃藥,這身疹子也會消下去。就痛快的離開了。
黑七在他走出院子時,對饅頭說道:“關門。少爺再過來,咱們堅決不開門。”
“為什麼呀?”饅頭不明白。
黑七一動,屁股火辣辣的疼,他咬著牙道:“你想和我一樣挨軍棍你就給他開門!”
饅頭嚇了一跳,趕緊上門栓。心裡無限好奇,孫少爺究竟把少夫人得罪成什麼樣了?
杜燕綏只穿著中衣,沒好意思大搖大擺從正門進來。他用了老一套方法……翻牆。
輕輕落在地上,他拍了拍手,順著迴廊去正房。
沒走兩步就看到逢春和暖冬坐在小凳上繡東西。兩人瞧見他放了繡活曲膝行禮。逢春是新羅婢,話不多。暖冬活潑許多,脆生生的說道:“姑爺,您先回書房吧。少夫人在待客呢。”
有客來?杜燕綏瞧著自己這身打扮,想著脖頸上發出的紅疹,去了定把客人嚇著。嗯了聲轉身去了西廂書房。
暖冬撞了撞逢春,自己去了正房。逢春就去了茶水間,讓小四兒給杜燕綏拎壺熱茶過去。
進了書房,杜燕綏不由一怔。
書房重新灑掃過了。西窗下的炕上重新鋪了墊子,櫃子上放著枕頭被子。他繞過一側的屏風,衣架上掛著兩身漿洗乾淨的外裳。他順手開啟牆邊的櫃子,中衣內褲疊得整整齊齊。
這是要做什麼?不吃苦藥就要把他趕出正房?杜燕綏嘴角抽了抽,轉身出去抽了本書,悠然的上炕看著。
“姑爺,給你熬了壺薄荷甜茶!”小四兒拎了茶壺進來,朝他行了禮,杏眼眨了眨,有點鬼祟:“姑爺,要不要給你裝個湯婆子?”
開了春都換了單衣還裝湯婆子?杜燕綏用書敲了敲小四兒的腦袋:“平時見你聰明著,今兒傻了?”
小四兒捂著額委屈的說道:“您趕緊抖了被子躺下吧。奴婢好心勸你裝病,回頭見你好好的,少夫人就該怒了。”
杜燕綏把書一扔:“豈有此理!難不成她還盼著爺病重不成?”
小四兒把茶壺放在桌上,端了茶盤行了禮往外走,嘴裡嘀咕道:“聽說您病了,隔房的三少夫人巴巴的燉了湯水提了藥材過來探病,少夫人很不高興。”
隔房的三少夫人?韋小婉?杜燕綏嚇了一跳。他趕緊叫住小四兒:“去,悄悄的給爺灌個湯婆子進來……別讓少夫人知道。”
小四兒轉過身笑彎了眉眼,卻不直接答應:“少夫人若是知道,少不得揭了奴婢的皮!”
這是討好處來著。杜燕綏翻窗時只穿了身中衣,荷包也沒帶。他拉開炕櫃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布袋,取了錠一兩重的小元寶扔給了小四兒:“賞你了!”
小四兒身手敏捷的接了,笑嘻嘻的出了門。
杜燕綏取了枕頭被子鋪了,不多會小四兒就賊兮兮的拎了個湯婆子進來。這種湯婆子是黃銅打造,裡面裝著炭,上面有蓋子,有個手柄。她麻溜的在被子裡燙了盞茶時間,催著杜燕綏進被窩:“少夫人一會兒就送客了,您趕緊著。”
她把湯婆子放在屏風後面,一溜煙又出去了。
杜燕綏咬牙往被窩裡一躺,頓時熱出一身汗來。
就聽到門口傳來岑三孃的聲音:“多謝嫂子和三哥關心,大夫說了養上個月就好了。說起來嫂子也不是外人,只是相公滿臉都發疹子,忒駭人,就不請嫂子去看他了。回頭相公病好了,再親自登門道謝去。”
韋小婉柔聲道:“三娘你甭客氣,有什麼需要的打發丫頭來說一聲。敲敲後面那道門,傳個話就行。免得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