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也在別莊,萬一把她也召進宮中怎麼辦?
他有武藝,最多在旁協助配合。可萬一宮中大亂,傷到岑三娘怎麼辦?
杜燕綏睜開眼睛,當機立斷:“我讓黑七護送你馬上回長安。”
岑三娘嚇了一跳:“究竟有什麼事啊?”
“皇后會利用這次機會對武昭儀下手。武昭儀則反過來要利用這件事讓皇上更厭惡崔氏。湯泉宮會有危險,我不想讓你進宮涉險。你離開,我做事更靈活便利。”杜燕綏三言兩語簡單說完,拉著岑三娘出了帳蓬。
“走,速度回別莊,套了馬車就走。”杜燕綏扶了她上了馬。
一行人匆匆的下了山。
剛到別莊門口,就撞上了前來頒詔的胡公公。杜燕綏眼皮一跳,故作驚詫:“胡公公,你怎麼來了?”
胡公公騎在馬上,笑嘻嘻的拱手道:“哎喲,正好遇到小公爺,可真是巧了!咱家在來頒皇上口喻的。皇上今兒來了湯泉宮,聽說您和夫人三天前來了驪山別苑,宣您和夫人進宮伴駕呢!”
杜燕綏滿臉愁容,拱手道:“走了三天,長安來了信,說祖母病了。我和夫人正急著趕回長安呢。您知道,我府裡頭就三個主子……”
岑三娘掀起車簾道:“相公,要麼我趕回長安,您去伴駕吧。”
“老太太病了,是當趕回去。”胡公公看了看天色又笑道:“夫人此時動身,到了長安城門也關了,留在城外也回不去,不如明早和將軍一起走吧。”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只能領了旨,道回別莊換身衣裳就進宮。
進了別莊,杜燕綏長長的嘆了口氣,將她攬進了懷裡:“是我不好!”
岑三娘安慰起他來:“皇后要殺武昭儀,針對的不是我。再說武昭儀不是有了準備麼?我豈不是更安全?”
杜燕綏不捨得:“你記著,宮裡的食水食物,別人吃了你才吃,否則寧可餓著渴著都別碰。晚上住在宮裡,外間有任何動靜你都別好奇去看。”
岑三娘被他說的緊張無比。
杜燕綏轉了個圈,想說什麼一時間又想不起還有什麼要叮囑的:“……換衣裳吧,到了山上差不多也該進晚宴了。”
守孝期間兩人都穿的素淨。
岑三娘換了身淺藍福底團花的窄袖夾襖,素白裙子。挽了簡單的道髻,選了根長長的銀簪子。披了鬥蓬出來。
進宮是不能帶武器的,杜燕綏換了身白色的箭袖武士服,只能給她攏攏披風,再叮囑一遍要多加小心。
岑三娘帶了阿秋上了馬車。杜燕綏上了馬,帶著侍衛沿著山道上山。
酉時,到了湯泉宮。
湯泉宮佔地龐大。暮色中華燈初上,點綴在層林之中,鼓樂隱隱傳來。
高宗攜了武昭儀,劉婕妤等十來位宮嬪,點了三省六部的幾十位官員隨行,賜宴飛霜殿。
飛霜殿是座九脊重山式建築,華麗恢宏。溫泉引水築池,燈光下水霧輕盈,疑似仙宮一般。
飛霜殿左右另對稱建有沉香殿宜春殿。
岑三娘與杜燕綏在飛霜殿前分了手,由宮女進了宮嬪宴飲的沉香殿。
皇后不在,以昭儀為尊。武昭儀當仁不讓坐了正中主位,兩側嬪妃依位份坐著。岑三娘是一品國公夫人,右側首座。她對面首席坐著開國侯夫人李氏。
岑三娘和李氏兩人的心思顯然都不在殿中的歌舞上。李氏看到岑三娘臉就陰沉的像外頭的夜色。岑三娘對她沒多少恨,也喜歡不起來。她看著李氏就想,崔皇后要把自己摘乾淨,不會這麼傻,把自個兒的嫂子推出來。今晚上唱主角的究竟會是誰?
武昭儀看到李氏應詔而來後,心裡也不踏實了。如果說自己隨駕來了湯泉宮,崔皇后要下手,怎麼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讓開國侯夫人留在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