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雙生子的診斷,杜老夫人高興得不得了,卻不敢說了出去。只說要給岑三娘慶生。
這一年,岑三娘該滿十八歲了。
看著老太太這歡喜勁。杜燕婉又在旁邊起鬨。就定下只請親近的女眷過府吃席。
帖子發給了岑四娘,杜靜姝,又請了李家的小韋氏。杜家大房的族長夫人,二房的幾位嬸孃,韋小婉。加上杜燕婉和鄒氏,熱熱鬧鬧的擺了兩桌。
張氏的孝期才兩年,岑三娘也沒有穿紅,穿了件淺粉的對襟大袖,薄薄施了層脂粉,由阿秋和夏初扶著和同輩坐了一桌。
許是很久沒看到府裡這麼熱鬧過了。杜老夫人貪起杯來,連飲了一壺果酒。
眾人正說笑著,往常見了席面酒水就停不了筷子的劉氏卻顯得異常奇怪。目光躲閃著,也不搶著說話了,變成了個鋸嘴葫蘆。
杜老夫人笑道:“他嬸孃,少有見你胃口欠佳的時候,連最愛的羊肉鍋子都吃得少。記得你是吃半鍋湯四個肉夾饅都不含糊的主!”
眾人聽著都掩口笑了起來。
劉氏脫口說道:“三伯孃待我好,我又不是不懂報恩的人。我心頭裡難過……”眼裡就冒出淚光來,掏了帕子哭了起來
韋小婉急的起身走了過去,扯了扯劉氏的袖子道:“母親!今日是三娘芳辰……”
杜老夫人藉著酒勁笑道:“他嬸孃有什麼為難事,伯孃能幫的定不含糊。且收了淚,歡喜著吧。”
劉氏擦了淚,情不自禁的看了岑三娘一眼,掩飾道:“也沒什麼大事……”她素來心直口快,這會兒被逼急了,倒說出一個讓眾人大笑的理由來,“三娘就快生了,三郎比九哥兒還大兩歲,我這媳婦還沒動靜。”
韋小婉羞紅了臉,心裡鬆了口氣,嗔道:“母親,哪有這樣比的。你叫媳婦日後怎麼見人!”
“乖,是母親著了相!”
兩人一言一語把事情掩飾了過去。席間又一片歡愉聲。
這時二門外突然衝進來個婆子,大聲叫道:“老夫人少夫人不好了!羽林軍把咱們府圍起來了!”
能讓羽林宮圍府,只能是宮裡傳的旨意。
能讓宮裡傳下圍府的旨意,必定是杜燕綏出了大事。
杜老夫人手裡的酒杯哐當摔到了桌上。
女眷們紛紛變了臉色。
杜燕婉霍然站起,指著那婆子厲聲說道:“一個守二門的婆子竟敢壞了規矩胡亂闖進正氣堂,給我拖下去!”
婆子眼珠一轉用力掙脫前來拉她的人,奔著岑三娘就衝了過去,高叫道:“少夫人,國公爺出大事了!宮裡頭的羽林軍是來抄家拿人的!”
聲音又尖又利,聽得在座的人心口卟卟亂跳。
杜燕婉拿起自己的碗朝那婆子砸了過去,正中她的額頭,砸了個滿臉桃花開。趁著那婆子驚慌,杜燕婉叫道:“還不趕緊堵了嘴拉出去!”
看著那婆子被拖拽走了,杜燕婉回身看岑三娘:“訊息不明,嫂子你千萬別上當!”
岑三娘心頭一緊,沉靜的坐著,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來:“她是守二門的婆子,真有那麼嚴重,羽林軍早就衝進來了。再說,杜總管還在前院呢。”
她偏過頭看杜老夫人:“祖母多飲了兩杯酒,尹媽媽,去端醒酒湯來。”
她這般鎮定,倒讓杜靜婉愣住了。
這時方媽媽急著從外面走來,走得急,腦門上見了汗,神色尚還鎮定:“外頭杜總管來稟,領頭是羽林衛的一名校尉,想求見老夫人。聽說府裡在給少夫人慶生,內堂都是女眷,就前院議事堂侯著。”
是羽林軍來了,卻很客氣。杜老夫人心神一鬆,扶著尹媽媽的手站起來,腳步踉蹌。
“祖母,您今天高興,多吃了兩杯。且歇著。燕婉,勞您陪著祖母。今天慢待各位了。”岑三娘也站了起來,儘量平和的說道。
國公府有事,自然不能再招待眾人。
小韋氏領著杜靜姝告辭,聲音平靜異常:“你快生了,這時候天塌下來,都要先保重自己。”
岑三娘感激的點了點頭:“大舅母且放心吧。天塌不下來。”
見她自信且平靜,小韋氏嗯了聲。
杜靜姝朝她眨了眨眼,岑三娘心領神會,李尚之不會不管國公府。
兩人走後,岑四娘卻對她說道:“前兩日才收到三郎的家書,說大軍已破了賀魯設在金牙山的牙帳。你且寬心。”
岑三娘更為感激。大軍既然打到了牙帳,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