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老來女,尉遲老夫人過世後,老國公不忍苛求。皇上賜婚之後,尉遲老國公唯恐女兒如在家中一般嬌縱,特意重金聘請得四位宮裡出來的老宮女陪嫁去了隆州。再三請滕王嚴加管束。以免丟了皇家顏面。”杜燕綏坐在岑三娘對面,和氣的給她解釋。
岑三娘嚅囁的說道:“老國公請滕王嚴加管束,那不過是愛女之心,謙讓之辭。”
杜燕綏冷著臉道:“你只看到王妃受不得規矩拘束,過得難受。你要不要去打聽打聽,她是王妃,王府的中饋卻仍是王爺在操持。她隨滕王來隆州之後,便是端午。滕王應酬主持端午賽龍舟。她能拋下州衙的官眷們帶著侍女獨自看熱鬧逛街吃東西。滕王是什麼人?看在尉遲老國公的面上說了她幾句,她能梗著脖子頂回去。撤了她身邊的人,她過年節時就能賭氣拋下州衙前來赴宴的官眷扮成小廝去錦屏山賞雪。做姑娘時縱馬長安,性情直爽,人見人愛。可她現在是滕王妃。皇上將滕王從富庶的蘇州貶到洪州,再由洪州貶到隆州這座小城。王妃是嫌彈劾滕王的人不夠多?堂堂皇叔,再貶,貶到縣城做閒散王爺?和圈禁有多大的區別?”
他的聲音太冷,岑三娘拗不過彎來,嘴硬道:“好好和寶珠說,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硬逼著她,她明知道自己任性也不肯改。何況在長安時……”
“大概是我太縱容你了。哪家的媳婦不是晨昏定省,恭謹的侍候長輩,服待夫郎?”
杜燕綏截口打斷了她的話。
岑三娘猛的抬頭:“你什麼意思?”
杜燕綏笑了起來:“一句話不高興能扔筷子發脾氣。沒順著你,你就能挑眉毛像鬥雞似的。”
他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我要歇午覺,過來替我更衣。”
岑三娘瞪大了眼睛,氣得咬住了唇。
“是為了王妃抱不平,還是見著滕王,給你氣受了?”杜燕綏靜靜的看著她。
“沒……”岑三娘才答了一個字。杜燕綏大步走過來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拖到床邊扔在了床上。
岑三娘尖叫了聲,被他翻過身壓著,屁股啪的捱了一下。他沒有留手,疼的岑三娘情不自禁的僵硬了背,努力的掙扎起來:“你做什麼?”
“隨便發脾氣一巴掌!不講道理一巴掌!冥頑不靈一巴掌!不來侍候我一巴掌!撒謊隱瞞一巴掌!”杜燕綏邊說邊下手,巴掌打的重。霹靂啪啦打完,岑三娘已哭了起來。
他停了手冷著臉問她:“錯了沒?”
岑三娘羞憤交加,屁股火辣辣的,大聲哭叫著:“我沒錯沒錯沒錯!”
杜燕綏頓時頭疼起來,又一巴掌揍了下去:“認錯我就不打了!”
“你打死好了!打死我再找個懂規矩的侍候你!”
他居然下狠手,他下狠手……岑三娘心酸的趴床上號陶大哭。
“你心裡有事為什麼不肯告訴我?”杜燕綏說完霍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杜燕綏出了門看到方媽媽阿秋逢春三人站在廊下抹眼淚,板著臉道:“不準少夫人出房門……”
窗戶被岑三娘一把推開,滿臉淚痕,鬢髮散亂吼道:“我就要出去!”
杜燕綏指著方媽媽三個道:“你出房門一步,我打她們一軍棍。出來幾步打棍!生死不論!”
岑三娘氣極,左右看了看,抄起桌子上的花瓶朝他砸了過去:“你敢!”
“你試試!”杜燕綏寸步不讓。
方媽媽三個往地上一跪,替岑三娘求情:“姑爺,少夫人年紀還小……”
“不準求他!”岑三娘脾氣上來了,提起裙子踩著桌子翻窗就跳了出來,一手扯方媽媽一手扯阿秋,“收起行李,我們走!回長安去!”
幾人看看岑三娘又看看杜燕綏,嚇得不知所措。
杜燕綏冷冷一笑,也不理會,邁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