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也在歡歡喜喜的擺席。岑知林心裡更不痛快。一個願給,一個願收,他能說什麼呢?尋了個空找到岑三娘道:“三娘,你告訴我一句實話罷,二哥是不是上當了?”
岑三娘比他還納悶:“上什麼當啊?寫了契過了戶。商鋪歸二堂兄了。每間鋪子他都去看過,位置他都滿意。”
岑知林就是覺得哪不對勁,又說不出來。對岑三娘道:“就知道你是個不懂的。四房的產業本該分你一份做嫁妝。將來我接了賬替你管著。如果國公爺要虧待你,你還有個退身之步。知道不?”
岑三娘感動得一塌糊塗:“好。”
“別告訴他。女人要攢點私房錢才好。免得被人欺負了去!”岑知林正色的說道。
岑三娘腦袋點得像雞啄米似的。
二哥不聽勸,祖母放手不管。還好,三娘聽話。岑知林又精神起來。
第二天,鄒雄傑遣了跟來的下人去岑家登記造冊。兩家各留一本冊子,一根線都沒帶走。第三天一早就僱了船帶著鄒氏和寶兒離開了隆州。
岑知林想念書院和諧的氣氛和先生們。也帶著阿福一家和鄒雄傑兄妹搭同一條船走了。
四房老宅又只剩下杜燕綏和岑三娘。
兩人商量著已經進了六月,路上再遊山玩水一兩月,回到長安就年底了。也打算慢慢收拾行李離開。
這時尉遲寶珠寫了帖子來,說身體已養好了,約岑三娘去錦屏山玩。
岑三娘拿著帖子對杜燕綏笑道:“沒想到和你沒去成,倒和寶珠一塊去了。”
杜燕綏道:“你們聊私房話,我去也不方便。讓饅頭和幾名侍衛陪著你去吧。我和黑七在城裡逛逛買些土儀帶回長安。”
這一日一早,岑三娘就打扮停當,帶了阿秋和逢春,在饅頭和四名侍衛的護送下,在城南碼頭僱好船,渡江去了對岸的錦屏山。
王府的女官在山腳下侯著,迎了岑三娘,換了轎上山。
錦屏山在隆州城江對岸,山如翠屏,連綿起伏,號稱嘉陵第一山。山上有佛寺,也有道觀,還有間書院。
岑三娘想著尉遲寶珠的性情,估計坐下來吃茶聊天的時候少,特意換了件淺綠的紗質胡服,還讓饅頭選了匹溫馴的馬帶著,備了小弩,帶上一大包調味品。打算在林子裡尋幾隻兔子啥的獵了燒烤。
錦屏山並不高,半個時辰就到了頂,繞過一干佛寺道觀,直奔後山。
後山一座矮崖下的平地上搭著幾頂白色的帳蓬,崖間山泉滴落成潭,倒是個野炊的好地方。
隔幾丈遠就站著王府的侍衛,將這一片地方圈了起來。
隔著潭水就是樹林子,岑三娘下了轎,聽到樹林裡傳來馬嘶人聲,知道王府的侍衛在打獵。見饅頭幾個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岑三娘笑道:“等見過王妃,你們便玩去。只不許走遠了。”
“是。”饅頭大喜。
“三娘!”尉遲寶珠從大帳裡出來,走了幾步站定,望著岑三娘微笑。
她穿著淺紅色的大袖對襟曳地長裙,挽著百花髻,插著步搖金釵。病了半年,身材纖細苗條。大概是少曬了太陽,膚色比在長安時顯得白了許多。娉婷行來,頗有幾分翩然嫻靜的味道。
岑三娘苦笑,尉遲寶珠轉了性子,她也穿錯了衣裳。
她笑著走過去,曲膝行禮。
尉遲寶珠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嗔道:“你怎麼一個人?”
岑三娘一愣,嘴裡順口答道:“國公爺去打點回京的土儀,想著咱倆說說私房話,就沒陪我來了。”
尉遲寶珠挽了她進帳,岑三娘心裡又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進帳,就看到滕王一襲青衫,手裡端了杯葡萄酒,慵懶無比的斜靠在引枕上。
岑三娘垂眸曲膝:“見過王爺!”
“起吧。”滕王連眼皮都沒抬,淡淡的說道。
尉遲寶珠拉著岑三娘在側座坐了,笑盈盈的說道:“想著你們快要回長安了,總要請你們坐坐。此處無人,又是以我的名義下的帖子。王爺不方便與國公爺同遊,便想了這個法子。沒想到弄巧成拙,國公爺竟然沒來。”
岑三娘微笑道:“他來不來有什麼打緊。我也正想去王府和你辭行的。”
她悄悄的睃了滕王一眼。
滕王似笑非笑的回看過來。
她趕緊低下頭,繼續和尉遲寶珠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滕王在,有什麼私房話也不方便說。尉遲寶珠拉著岑三娘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