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的衣裳,心頭來氣,抻了抻胳膊,打了老大一個呵欠。
方媽媽和阿秋就自覺的收了衣裳拿回廂房去做,把空間留給他倆。
岑三娘笑著給他寬衣,揶揄道:“見識過我家的小老頭兒?”
杜燕綏一五一十給她說了有關紅燒肉和換口味的對話。岑三娘笑得直打跌,眉眼盈盈的撫上他的胸,有意的撩撥:“今晚想吃麼?”
杜燕綏捉了她的手親,苦笑道:“我一晚沒睡,騎了幾百里路……”
岑三娘一嘆:“……膩了?”
杜燕綏氣咻咻的一把抄抱起她道:“早就餓死了,這就吃!”
岑三娘咯咯笑著推他:“放我下來啦,我還沒洗漱呢。”
杜燕綏放了她,見她去了淨房,就去床上歪著等。
等岑三娘洗過澡換了衣裳出來,杜燕綏早就睡著了。她坐在床頭看他,輕嘆了口氣。知道杜燕綏絕不是簡單的打打獵。他既然不說,定是不肯讓她操心。岑三娘吹熄了燈上床,拉過被子,在他身邊躺下。才伸手去抱他,杜燕綏自覺的伸過了胳膊,讓岑三娘靠在胸前,鼾聲又響了起來。
睡著了也習慣的伸胳膊讓她靠,岑三娘臉上就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等岑知林去祭祀過父母之後,還沒去見岑老夫人。鄒大郎就趕到了隆州。
他滿面風塵的到了四房老宅。雙眼熬的通紅,下馬的時候都伸了手讓人來扶。雙股磨得紅腫破皮結了伽。
鄒氏拿著換下來染紅的褲子,聽五兩說哥哥一路抽死了兩匹好馬,當即就哭成了個淚人兒。
洗漱之後,鄒大郎飽睡了一覺,就讓人扶著他去了前院正廳。
他先與杜燕綏見了禮,見旁邊坐著個玉雪可愛的孩子,一雙眸子點漆般,滴溜溜的上下打量著自己。心裡一默,已知道是岑家三房過繼給四房的兒子岑知林。
聽說小小年紀就得了嵩山書院的青眼,鄒雄傑就起了結交之心。讓五兩撿出行李中帶來的一方好硯當見面禮。
岑知林彬彬有禮的受了,又縮回椅子上端坐著。
鄒雄傑有些詫異。他是要與杜燕綏商議妹子和離一事,這孩子怎麼受了禮怎麼還坐著不走啊?
杜燕綏心裡也苦笑不己。岑知林想維護三房的心思,他也明白。這孩子倒是有情有義的,天天粘著他,盯著他。岑知柏每天都來,卻一直沒有機會單獨和自己說話。想著吊著岑知柏也好,杜燕綏就穩穩的等鄒雄傑來。
他朝鄒雄傑使了個眼色,笑道:“林哥兒頗有些見解,又是四房的當家男人。三娘做中人,此事倒與林哥兒脫不了關係,大郎不如也聽聽林哥兒的意見。”
鄒雄傑笑咪咪的坐下,拱了拱手客氣道:“我妹子要和岑二郎和離,岑家不肯。不知林哥兒有何建議?”
岑知林半點也不客氣:“二堂兄那是獅子大開口,鄒家出大筆銀子還是免了吧。為著二堂兄的名聲,我不同意。鄒大哥既然來了,便與我一同去見堂祖母吧。好生商量解決此事,也免得傷了兩家的和氣。”
你當我家想出銀子啊?鄒雄傑失笑的想,這孩子真是天真。兩家的和氣早在岑二郎欺負自家妹子時沒了。岑家痛快寫放妻書和離便罷了。提過分的要求,鄒家又不是真的普通商人,岑家在隆州城有勢力,鄒家也不見得就怕了。
名聲是次要的,銀子是首要的。這是鄒家的家訓。
就算一言不和,岑家要休妻。休便休罷。隆州離長安千里遠,妹子有錢,還怕嫁不了好男人麼?
見杜燕綏沒有反對,他笑吟吟的說道:“四房是林哥兒當家。你既然這樣說,那明日我便和你一起去見過岑老夫人。”
岑知林就站起了身,拱手道:“小子插手此事也有些思量。”他昂著頭,一臉正經,“所謂一榮俱榮。三娘四娘都姓岑。二堂兄壞了名聲,也免不了受拖累。所以鄒大哥莫要認為小子多事。二堂兄糊塗,堂祖母年紀大了難免思慮不周。所以這件事情我是萬萬不會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