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想了想,大笑道:“好啊。十年才三萬兩銀子,從我嫁妝裡出便是。等寶兒十三歲就給她在長安定親,親事由鄒家說了算。聘禮由鄒家出……反正我也瞧不上岑家的嫁妝。”
“你捨得三萬兩銀子就好。岑家想要十萬兩和離,這事等你大哥來了再議吧。”岑三娘見鄒氏高興起來,就先扔開了手,回了自己的院子,洗個了澡。
出來見著杜燕綏坐在窗邊交椅上看書,岑三娘就過去坐在他腿上,把今天的事給他說了。
“明日我約了侍衛們去行獵,晚上會在外面過夜。過兩天再見岑知林吧。不過,怎麼說他也是過繼來了四房,我看你還是歇一歇,等著他自己過來吧。”杜燕綏見岑三娘正要反駁,抬手擋在了她唇間,“岑知林十二歲了吧?已經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他既然過繼,你又住在四房老宅,他若懂事知禮,應該明天一早過來見你。別寵壞了。”
他笑道:“你不嫌去三房吵架吵得煩?反正事情已經說破了。三房就等著拿十萬兩換放妻書。他們一點都不急,咱們更不能急。鄒家大郎應該會親自過來,輪談生意打交道,你遠不如他。我敢打賭,給岑家十萬兩,回頭岑家連本帶息都會吐出來,且看著吧。”
岑三娘摟了杜燕綏的脖子笑:“仗勢欺人真帶勁。堂祖母又不敢和我翻臉,怕我對二堂叔不利呢。哎,鄒氏不在的話,我就能跟你一塊去打獵了。”
杜燕綏笑道:“侍衛們早憋壞了,帶著你才不快活。只在外住一晚就回。我把黑七和一隊侍衛留下來看家。等鄒氏的事辦完,咱們就離開隆州,一路玩著回去。有鄒氏在也好,你囑人問候著王妃,也不用去王府了。”
“哦。”岑三娘說完孤疑的看著他,“你吃醋?我和滕王什麼事都沒有,幹嘛要吃醋?”
被她直截了當說中心事,杜燕綏的臉又開始有點發燒,將臉埋進了她胸前道,“他比我俊俏,看你的眼神總讓我不舒服。”
“來來,讓我瞧瞧我們國公爺哪裡不俊俏了。”岑三娘大笑著捧著他的臉。
杜燕綏抬起頭,一雙眼睛眨呀眨的,一副想把眼睛再眨得深邃點的活寶表情,逗著岑三娘笑疼了肚子。
他微微笑著,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好久沒見你這麼開心了。”
他是故意逗她高興,岑三娘軟軟的偎在他懷裡,情不自禁的說道:“有你,真好呢。”
杜燕綏望著她,在心裡輕輕說,有你,真的很好……
一個家族要屹立不倒,後繼有人四字尤為重要。
孫兒一輩中,原先老太太最看好岑知柏。二老爺丟官去職。岑知柏的進士之路就斷送了。人也消沉下來,沒了進取心。
大房的大郎是朝著將來繼承大老爺族長的方向培養的。三郎是生員。接著就是四老爺的五郎七郎,都在苦讀。三老爺在任上,一個嫡孫,兩個庶孫都跟著父親走武將的路。
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家中生員幾個,大概苦讀一番都有中舉的希望,但說到中進士。岑老太太左看右看,發現最有可能中進士的是過繼到岑家四房的岑知林。常科考試除了看成績,尤重名人推薦。岑知林被嵩山書院看中,佔了老大的便宜。
當初把岑知林過繼給四房,是因他年紀小,才四歲半。岑三娘才十歲。四房的產業理所當然就被三房以託管的名義接了過來。岑知林也理直氣壯的養在三房。
一晃經年。岑知林十二歲了。像玉筍般站在岑老夫人面前,舉止沉穩,氣度不凡。岑老夫人忍不住又後悔起來,選來選去,怎麼就選中了株最好的筍給了四房呢?
“乖孫哦,祖母想死你了!”岑老夫人一把將岑知林摟進懷裡,捨不得放手。
岑知林大了,又在外求學了一年多,早就不是喜歡撲在長輩懷裡撒嬌的小人兒。眼神瞥著房裡的幾位兄長,臉都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