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邊去!”
柳相當場氣了個倒仰,頭磕得狠了,頭暈目眩,指著尉遲恭一口氣沒接上來,當場暈倒在地。
高宗恍惚的開口:“傳太醫,速送老大人回府醫治!散朝!”
胡公公扶著他離開大殿,他聽不到殿上又爆發的新的爭吵聲,恍惚的離開。
“皇上,上步輦吧!”胡公公見皇帝推開了自己,大步朝著後宮走去,急著召呼內侍宮女們跟上。
雪花紛揚飄下,高宗突然停了下來,站在宣政殿外空曠的廣場上哈哈大笑。
他揚起雙手,寬闊的廣袖隨風而舞。
“皇上,哎喲我的皇上哪,這雪太大了,龍體要緊!”胡公公急得彎腰在他身後唸叨著。
張揚的笑聲頓停,高宗咬著牙道:“傳旨,令千牛衛速調一百精衛去歙州。朕要看著杜燕綏活著回來!令御史臺速派巡按使分至揚州、房州、洪州、歙州、睦州巡查。朕要知道此次平叛的所有訊息。若有人隱瞞不報,欺君罔上,罪誅九族!”
胡公公心驚肉跳。江南東西兩道傳來的訊息與尉遲老國公上殿所稟迥然相異,皇帝要動刀殺人了。“是!”他應了聲,匆匆去了。
“站住!”高宗又喝了聲。
胡公公停住了腳步。
“令宗人府和大理寺查皇后行厭勝之事!不得有誤!”
胡公公一愣。皇帝是他從小瞧著長大的,他猶豫了下:“皇上……”
高宗已恢復了平靜,眼神和笑容同平常一樣溫和:“皇后是朕的髮妻,朕也是在替皇后著想。”
“是!”胡公公埋著頭一溜小跑去了。
高宗上了步輦,又一陣頭暈目眩。依稀瞧得御輦朝著武昭儀的宮中行去,他拍了拍扶手。步輦停了下來。
“回寢宮,召太醫。”高宗疲倦的吩咐道。
高宗有種想流淚的衝動。他閉上了眼睛。
七日後,歙州大捷,當場斬殺三萬多叛軍,生擒陳碩的捷報傳到了長安。
高宗下令不必押解陳碩回京,於睦州凌遲處死。揚州與房州刺史被押解回京,全家斬首。擬詔的柳相辭官致仕。
黑七回來的那麼狼狽,滾落在府門口,握住了杜惜福的手腕說了句:“告訴主子,江南無恙。”說完就倒了下去。
小廝解了他的衣裳,他身上有七八道傷口,紅腫著用手一按就流出濃水。
黑七燒得像煮紅的蝦,請了大夫來,開了藥湯,仍不見退燒。岑三娘知道是傷口發炎所致。可是這時候沒有抗生素,消炎藥,能不能挺過去,只能看黑七的命了。
大夫是不會聽她的。岑三娘找到府裡的老兵,讓他們用鹽水給黑七洗乾淨傷口,逼著他們用煮了的羊腸線縫。用方媽媽的法子,老薑泡酒給他擦身降溫。
第三天上頭,黑七才醒來,人瘦得變了形。見著他裡的光彩,岑三娘知道他撿回一條命。
他瞅了眼岑三娘笑了笑,又睡了過去。
黑七如此,杜燕綏呢?
岑三娘害怕得不敢去想。
又過了幾天,饅頭回來了。他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杜惜福,當場就哭了起來:“知恩大哥去了!府裡的護衛去了三百死了一百多。沒時間埋,少爺作主一把火燒了,只接了知恩大哥回來。”
杜惜福喉間哽了哽,哆嗦著問他:“孫少爺呢?”
饅頭蹲在地上,他不停的換馬,兩股都磨破了,疼得站不起來:“咱們打勝了,生擒了女匪首。少爺受了重傷,荊護衛讓我先跑來報信。”
“傷得重不重?”杜惜福急了。
饅頭哭著搖頭:“我不知道。兩匹馬都跑死了,我找不到馬,去農家拿銀子買了頭騾子趕回來的。”
“你先回去歇著,別告訴少夫人和老夫人知道。聽見沒有?”杜惜福下意識的想瞞住這個訊息。他心裡一片混亂,叫了兩個人抬了饅頭回去,正要去內院。就看到宮裡來了人。
“杜總管,給您報喜訊來了!江南大捷啊!”胡公公滿臉喜色,“快請老夫人和杜夫人出來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