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綏慢吞吞的說道:“你生兩個兒子,我保證不納妾。”
還講條件?岑三娘火大:“生不了呢?”
杜燕綏長長的嘆了口氣:“你痛快答應下來不就行了?”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為什麼不說,我生不了兒子也照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岑三娘翻了個白眼,看到正氣堂的院門就停了下來:“你打算就這樣牽著我的手進去?已經到正氣堂了。”
意思是你不怕有人瞧著不舒服?
杜燕綏看著她。瞪圓的眼睛,面板白嫩著,哭過後微紅的眼皮越發醒目。嘴抿成了一線,微微翹起,裹在一身素白的衣裙裡,輕盈的像蒲公英,一口氣就能吹走了。他心頭就湧出陣陣憐意,心疼的想把她抱進胸裡揉得碎了。
他抬起她的手,手指糾纏在一起。她的手放在他粗糙的手裡,纖細白皙,像塊嫩白豆腐摔進了泥地裡。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用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
岑三娘飛快的扭頭四望,這廝怕憋得狠了吧?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下就開始調情了?
“自怡,我才知道,你的閨名叫自怡……居然有人在我之前這樣叫著你。氣死我了!”杜燕綏說完,拉著聽懵了的岑三娘大步進了院子。
“祖母,我快餓死了!擺飯擺飯!”杜燕綏高聲喊了起來。
杜老夫人開朗的笑了起來,對身側的丹華說道:“這小子,沒規沒矩的!”
丹華微微一笑,扶起她出去。
見著牽手進來的兩人,杜老夫人彷彿沒看見似的笑罵道:“都成家的人了,還不穩重!”
岑三娘有點尷尬,用力甩開了,過去行了禮。
杜燕綏笑嘻嘻的長揖到底:“孫兒給祖母請安。”
杜老夫人哼了聲,杜燕綏就搶著扶了她在上首坐下:“先用飯。回頭有的忙了。”
扶了老夫人坐下,伸手拉著岑三娘在他身邊坐了:“丹華,麻煩你去告訴杜總管和方媽媽一聲,回頭宮裡要來人,讓杜總管先把香案備齊。讓方媽媽安排了人煮上一大鍋茶水,丫頭婆子都安排好了,登門弔唁的人會像流水似的來。”
“我這就去辦!”丹華行了禮,無聲無息的出去了。
岑三娘斜乜著杜燕綏,真熟絡啊,看也不看一眼,就吩咐上了。
等丹華一走,杜燕綏就正了顏色:“祖母,武昭儀讓丹華進府,暫時就先安置在正氣堂侍候您吧。反正正氣堂也沒個掌事丫頭。尹媽媽貼身侍候您,院裡的事交給她打理就行。”
杜老夫人看了岑三娘一眼,滿口答應:“行啊,剛才還陪我說笑來著。唉,知恩去了,尹媽媽心頭也難受,讓她去陪知恩幾日吧。”
岑三娘低著頭,沉默的拿起湯碗盛湯,給老夫人舀了一碗送過去:“天冷,喝碗熱湯暖暖胃。”
她就舀了一碗。
杜老夫人看看面前的湯碗,知道岑三娘惱了杜燕綏了。清了清嗓子和聲說道:“燕綏哪,武昭儀把她賜給了咱們家,究竟是什麼情形哪?孝期是不能納妾的。你就算有什麼心思也給祖母歇了。你可不能對不住三娘!”
話是這樣說。杜老夫人心裡明鏡似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杜家就杜燕綏一個獨苗,只要不過份。哪怕納個妾,頂多一年內不生孩子,御史都不方面彈劾他。再說,讓杜燕綏三年不近女色,她什麼時候才能抱上重孫子?
岑三娘心裡也亮堂著。杜老夫人是給自己面子,看著幫自己說話,心裡頭最心疼的還不是杜燕綏。
她暗暗發狠,只要杜燕綏透出有那個意思。對不住,天高海闊,和離了立女戶去。
杜燕綏自己拿了湯碗盛了碗湯擱在岑三娘面前,這才正色說道:“祖母,這事我回頭再和您說。先吃飯。宮裡頭馬上就會來宣旨。今天有的忙了。”
口風還真緊!岑三娘氣得低頭扒飯。
杜老夫人聽他連說兩次宮裡要來宣旨,想起胡公公上次來宣旨時意有所指的話,心跳的有點急:“還有恩賜?”
杜燕綏輕聲說道:“皇上賜我襲爵了!”
“襲爵了?”杜老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杜燕綏,兩眼一闔,兩行淚就湧了出來,“老頭子,咱們家總算把爵位拿回來了!”
杜燕綏趕緊起身給拭淚:“看吧看吧,我說先用了飯再說事的吧。您別激動,大喜大悲對身子不好。”
杜老夫人握緊了他的手,哪裡還聽得進去:“……要給你祖父,你爹說一聲。還有你二伯。”
杜燕綏心頭也不好受,輕聲的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