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拆了,仔細翻撿,裡面什麼都沒有。
崔皇后緊張不己,見沒翻出什麼來,暗暗鬆了口氣。她自知中了算計,高聲說道:“把安子帶上殿來,本宮要問個明白。”
這時殿前一個聲音響起:“皇上,臣有江南緊急軍情奏報!”
高宗心頭一緊,離案而起:“宣!”
王相急急的上了殿,顧不得滿殿嬪妃,行了禮道:“江南八百里加急奏報,賊婦陳恪自稱文佳皇帝,叛軍已達五萬人,包圍了歙州。”
高宗顧不得這邊的人偶事件,匆匆離座而去:“宣韋相柳相兵部尚書紫宸殿議事。”
皇帝走後,冬至宴就散了。
崔皇后一手牽著宣城,看著武昭儀娉婷起身,恨不得生撕了她:“昭儀利用才五歲的小公主,不覺得手段過於卑劣嗎?”
武昭儀故作驚色:“娘娘何出此言?臣妾此事正詫異呢,怎麼會有人制了肖似臣妾的人偶,該不會是崔老夫人送節禮時帶進來的吧?可憐小公主天真未泯,只知道好玩,否則,臣妾著了道,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她低下頭,溫柔的問小公主:“殿下,這人偶是你自己翻找出來的,還是別人給你的?你拿著它打算做什麼呀?”
宣城緊緊的依靠在皇后身邊,抿著小嘴,驚恐的望著她,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突然朝武昭儀撞了過去,揮拳就打:“……你害我母后,我要拿針天天扎它!疼死你!”
“宣城!”崔皇后攔之不及,驚得上前將宣城抱了過來,大聲喝道,“嬤嬤,送小公主回去!”
滿殿的嬪妃還未散去,都聽見了小公主的話。
武昭儀的眼淚就淌了下來:“皇后竟如此恨臣妾麼?恨到要做人偶來害臣妾?既如此,臣妾不如去長春宮吃齋誦經好了。”
說著掩面哭著走了。
殿內鴉雀無聲,崔皇后看了眼岑美人,心裡苦澀無比。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她事先沒有想到往武昭儀宮裡私藏厭勝之物?如今倒叫她先一步給自己佈下圈套。
她突然又想起江南傳來的奏報。真真是場及時雨,分了皇帝的心思。不由暗暗祈禱杜燕綏兵敗,讓叛亂來得更猛烈一些。
心頭主意打定,帶了人就急著回宮。
才進了宮門,就見一隊禁軍前來,領頭的並不是自己的族親崔中郎將,而是個面目陌生的統領。
“皇上有令,即刻起封宮,事情未查清之前,娘娘宮中之人不得離宮。”
那統領一揮手,禁軍便關閉了宮門。
崔皇后呆呆的望著身後緊閉的宮門,兩行清淚洶湧而出,喃喃說道:“就算江南叛軍來勢兇猛,你也不曾忘記替她作主……”
一時間心冷的竟覺得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娘娘,當務之急是趕緊想法子遞訊息出去!”她身邊的嬤嬤著急的說道。
崔皇后看了她一眼,冷冷說道:“滿殿嬪妃,還需要咱們傳訊息麼?安子人呢?把他叫來。本宮要問問,宣城怎麼會突然跑到本宮寢宮翻東西。”
“娘娘……”嬤嬤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嬤嬤低頭道:“先前皇上令人來查過了,拿走了一些東西。也找了安公公。他……懸樑自盡了!”
“什麼?!”崔皇后大驚,恨得直吸氣,“好你個武昭儀,好狠的手段!”
見嬤嬤望著自己,崔皇后強行鎮定:“不是本宮做的,此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皇上能把本宮如何?江南道叛亂,都有女人自稱皇帝了,量那杜燕綏也束手無策。皇上還指望著一班老臣替他分憂呢。”
單靠淮南道的兵進江南道。沒有江南諸州府配合,杜燕綏怕是糧草都難以為繼。去了一個月,竟讓那女子稱了帝,叛軍又壯大了聲勢,足足聚得了五萬人。
皇上登基不過三年,折衝府的將領都唯幾位老臣馬首是瞻。皇上不敢把自己這個崔家的皇后如何。
想到這裡,崔皇后煩亂的心又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