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一軟,想要集中注意力和他理論。杜燕綏靈活的親吻著她,手伸進了她懷裡。
“你別想糊弄我!”岑三娘氣要要命,嘴裡說出的話柔媚的讓她自己聽了都覺得沒有半點威攝力。
“又有好些天見不著你了。”杜燕綏呢喃自語,“過不了幾日便是端五節了,那一年跟在王爺身邊瞧見了你。三娘,你穿茜紅衣衫真美……”
那年端午,三房老太太帶了全家女眷出府觀競舸,在聚仙樓吃飯,看火龍舞。她穿著最好的夏衣料子做的衫裙,被擠出了人群,獨自看著漫天金花銀雨從天際灑落下來……
岑三娘嚶嚀一聲回了神,她不知何時被他抱起轉過了身,面對面坐在了他身上。杜燕綏望著她,嘴唇微啟,緩緩的呼吸。
淨房點著的羊角燈散發著暈黃的光,照在他臉上。他的眼神裡沉澱著讓她看不透的心事。水氣撲上他的眉,濡溼的,黑亮的,像書法漂亮的一撇。
杜燕綏低頭吻上了她的胸,隔著薄薄的衣料輕輕的吻著,臉在胸前摩挲著。
“我要殺了他。”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風飄過。
岑三娘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嚇得清醒了。
她抬起頭看他,眼裡一片驚惶。
杜燕綏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輕輕嘆息:“嚇著了?看吧,不和你說,你和我急。和你說了,你又怕。”
岑三娘不知道說什麼好,良久才訥訥道:“你說,你要殺誰?”
“崔孟冬!”杜燕綏似深思熟慮,聲音裡沒有半點遲疑。
殺人?殺開國侯的兒子,崔氏的宗子,皇后的親侄?崔孟冬是這樣好殺的嗎?岑三娘心裡發毛。
“抗旨是不成的。這門親事在外人眼中挑不出崔家的不是。唯有釜底抽薪,崔孟冬死。”杜燕綏激情過後,釋放了所有的憋屈與憤怒。終於可以平靜的告訴她了。
岑三娘定定的看著他,看著他眼裡閃動的希翼,心裡酸得不行:“我不是怕別的,我就是怕你有危險……”
“五月初五,曲江會有競舸。萬人觀看。婚事在即,崔家一定會下帖子請杜家同往。我要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陪同著祖母一起開開心心的去。燕婉不方便去是情理之中的事,她留在府裡照看母親。”杜燕綏冷靜的說道,“那天,我在宮裡值守。不在現場。”
岑三娘心都緊了:“誰……誰動手?”
“自然是我。”
杜燕綏要在光天化日萬人矚目下殺崔孟冬!他出宮誰給他掩飾?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岑三娘滿腦子全是疑問。
“我自有安排。三娘,原不想告訴你,怕你緊張露出端倪。可是若有萬一……”杜燕綏微笑道,“我要你知道,杜家男人可以死,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家人憋屈的活著。”
“沒有萬一!”岑三娘哭了起來,用力的打他,“你這個混蛋!怪不得像禽獸一樣往死裡折騰我!我告訴你,沒滿十八歲我絕不懷你的孩子!就算有了,你要不平平安安的,我會給他找個新爹,讓你死了也戴綠帽子!”
杜燕綏怔住了,苦笑著捉住她的手:“這麼狠哪!”
岑三娘用力的點頭:“不信你試試!年年我還要拖著娃拖著娃他爹到你墳前秀恩愛!”
杜燕綏將她拖進了懷裡,悶悶的笑:“我不試,傻子才試呢。三娘,我要你安撫住燕婉,想盡辦法安撫住她。卻不能透露半點風聲讓她知曉。她心裡藏不住事。”
岑三娘抱著他,輕聲說道:“好。”
開國侯府遣了位姓張的管事媽媽來送了聘書禮書和納采禮及小定禮。
三書六禮中的三書是指聘書禮書和迎親書。聘書也就是通常說的訂親婚書。文書一式兩份,開國侯府已落了崔孟冬的印鑑,只需杜家簽字蓋章,交一份給崔家就行了。
禮書就是禮物清單。是男方的聘禮單子。本來應該是行納徽禮時隨聘禮一起送來。這是提前寫了送給杜家先過目的。
至於迎親書是要等新娘過門時宣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