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就是用來改善生活的。不然賺錢幹嘛?堆在銀庫裡過乾癮?
她想起杜燕綏讓黑七帶了東西回來,反應過來:“相公知道了這件事?他怎麼說?”
提起杜燕綏,黑七的背都挺直了些,恭謹的答道:“少爺說,婚事總得二姑娘心甘情願。二姑娘不願意。他養她一輩子。少爺對鄒雄傑並無惡感。”
岑三娘沉默了片刻又問黑七:“這畫像真和鄒雄傑長的差不多?”
水墨畫出來的,又不是寫實素描。她有些懷疑。
黑七哼了聲道:“見過的人無不稱讚此畫像盡得鄒家大郎神髓!”
神你妹!這跟漫畫畫出一個人的性格啥啥的有什麼區別?關健是本人長的是不是出來就會被城管喊著影響市容好不好!
聽完了,岑三娘再無心情敷衍黑七。客氣的謝了他:“黑爺辛苦了。我會如實告訴祖母和燕婉。”
意思是,您老別擔心我這個嫂子要從中作怪了。
黑七站起身,拱了拱手。
他想了想,又對岑三娘道:“我回來的時候聽說了。二房幾位夫人面如土色的離了府。少夫人,女人是經不得嚇的。你行事前該想清楚,三房要包多少銀子給二房當藥錢才是。”
那眼神,那神情。
岑三娘氣得站了起來:“病了才好!省得三天兩頭無事跑來騷擾!”
黑七嘴角翹了翹:“畢竟是長輩……您不怕二房就此鬧到族長那裡治你個不孝的罪名?啊哈,二房也不會要三房掏藥錢,心病嘛,借了院子心氣就平了。”
岑三孃的氣突然消了,想了想,露出了笑容:“黑爺這是在提醒我關心我嗎?”
黑七一窒,粗聲粗氣的說道:“我是擔心少夫人辦岔了事,被二房訛詐。掏銀子的是咱們三房!”
黑七說話陰陽怪氣的。要說的事一件沒拉下。看著和自己抬扛,最後也忍不住提醒自己。難不成這個人是暖壺型的?面冷心熱來著?真是個彆扭的老男人!
岑三娘笑了起來:“哦,原來黑爺是想指責我辦錯了事,得不償失?咱們就走著瞧好了。”
黑七看了她一眼,這女人不是被自己氣得要失控了麼?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他倒真想看看,如果二房要說被岑三娘嚇病了,以此要挾,岑三娘會怎麼辦?他聳了聳肩,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麼拽?杜燕綏,他是你的跟班還是你師傅啊?”岑三娘恨恨然。
岑三娘回想著黑七說的每一句話,看著那張被自己揉皺的畫像,又搖了搖頭。她真不看好鄒家這門親事。
心裡擱著事,又被黑七一耽擱,岑三娘沒有了睡意。
她喊了夏初進來幫她重新梳洗打扮。叫了轎子匆匆去了正氣堂。
這時候杜老夫人午覺沒起。岑三娘叫尹媽媽別驚醒了老夫人,帶著夏初去看望張氏。
說起來自她過門,還從來沒有親自在床前服侍過張氏。想到這裡,岑三娘也有幾分汗顏。她心裡對張氏沒有半分不敬。也曾問過杜燕綏,究竟張氏得的是什麼病。
杜家請過無數的名醫。只給出一個心力焦悴,氣血不足,只能靜養的答案。
岑三娘自己不通醫術,毫無半點辦法。
坐在旁邊陪伴著,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這樣。
張氏的唇色都是蒼白的,四月天蓋著厚被子,看起來一點也不熱。她看到岑三娘來,就想和她說話,才幾句就喘起氣來。
杜燕婉在旁邊侍候,見這情形,急得將岑三娘拉了出去:“嫂嫂別介意,母親見到你,總覺得要和你說些話才好。偏偏說話費精神,咱們還是外間說話吧。”
岑三娘笑了笑,望了眼低垂的帷帳輕聲說道:“母親您歇著吧。”
張氏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這才隨了杜燕婉出去,在外間坐了。
“哥哥沒回來前,母親雖然身體差,吃著藥,還能起身。哥哥回來之後,許是心裡放下了包袱,母親就臥床不起了。來的大夫都說,拖不過年去。”杜燕婉很平靜,眼裡流露出幾分傷感。
張氏從前苦苦支撐著,盼著兒子回來。人有了盼頭,往往會爆發出難以強象的力量。杜燕綏回來了,進了千牛衛,封了將軍,娶了媳婦。張氏放心了,一口氣洩了,人就垮了。
這樣的情形,最難過的會是杜燕婉。
儘管張氏並不是只偏心兒子,女兒家本來就更敏感。感覺母親眼裡只有兄長,忽視了自己。
岑三娘想了想道:“我小時候母親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