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這座的寂靜的小山村。
野草枯萎,菜地乾涸,幾棵大樹搖晃著所剩無幾的黃葉苟延殘喘。
陸非和虎子踩著乾裂的土地,走進村中。
生人進村,通常會有狗吠。
但此刻村裡卻靜得有些瘮人,不光狗吠,連蟲鳴鳥叫都沒有。
死氣沉沉的。
乾燥,悶熱。
通常山區因為植物多,會比其他地方更加涼快和溼潤。
但這裡的空氣佛被抽乾了一般,沒有一絲水分。
才走幾步,陸非就感覺口乾舌燥。
就連被抱在虎子懷裡的小黑狗,也熱得吭哧吭哧吐出黑色的小舌頭。
陸非開啟一瓶水,灌了兩口才感覺舒服了些。
在這裡待一整晚,不知道要喝多少水,幸好他們在出發前買了幾大箱礦泉水放車裡。
“村裡旱了兩個多月,連那口幾十年的老井都幹了,現在村裡要吃水只能到外面去挑,惱火得很。”
虎子嘆氣,臉上愁雲密佈。
這種乾旱確實不正常,通常要旱上一年左右,地下水才會乾枯。
“那些狗都是被旱骨葬吃了的?”陸非擦了擦汗,邊走邊問。
“肯定是!死得都挺慘的,肚子被咬破了,腸穿肚爛,內臟和肉都被吃了不少”虎子不忍心多說。
“最開始死的是老根家的狗,然後是雞鴨那些,後來連老根媳婦都不見了。”
“那時村裡還不知道旱骨葬,以為村裡遭了賊。老根媳婦那陣子回孃家,她不在,大家也沒多想。”
“現在,大家都說老根媳婦肯定也被吃了。”
虎子左右望了望,眼中流露出恐懼。
“這確實符合旱骨葬的特點!旱骨葬通常先吃自家的家禽牲畜,然後是自己的親人!”陸非表情嚴肅,“把自己家的活口吃光了,才會去吃村裡其他人家。”
“可老根叔還沒死啊,村裡其他家都家禽牲畜都遭了殃,還有,村裡人發燒又是咋回事?”虎子睜大眼睛,有一連串的問題。
“莫急,我們來就是要把這些東西弄清楚的。”陸非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急躁的心情。
兩人先去了一趟虎子家。
小院收拾得很乾淨,柴火和農具整整齊齊的碼放,屋後是菜地和雞圈,屋前種了一些花。
只可惜,都枯萎了。
雞圈裡沒有一隻雞,只有滿地雞毛和一些乾涸的血跡。
“這些雞鴨都是我媽的心血,我媽每天辛辛苦苦用糧食喂,現在全沒了!那狗日的老道士肯定是個騙子!”虎子滿眼心疼,恨恨地大罵。
“騙錢就算了,害了我們村這麼多人!”
“從你目前說的這些看來,他未必是個騙子。”陸非打著手電看了一會,在雞圈的牆壁和地面發現一些爪痕。
“他不是騙子,為啥打了旱骨葬,村裡還出事?”虎子咬著牙。
“也許除了旱骨葬,還有別的東西。”陸非一擺手,“走,先去你老根叔家瞧瞧。”
旱骨葬是老根叔的母親屍體異變而成,等於說他們家就是這場災難的源頭,肯定得去問問清楚。
虎子馬上領著陸非過去。
村子不大,各家房子也捱得近。
幾步路就到了。
老根家的房子沒亮燈,虎子敲了好一會門也不見有人出來。
“該不會出事了吧?”
虎子心頭一緊,顧不得那麼多了,抬起腳就要踹開院門,陸非一把將他拉住。
“別衝動!旱骨葬和殭屍差不多,兇悍得很!我們悄悄進去,想辦法把它抓了,千萬別驚動它。”
“好。”
虎子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兩人輕手輕腳翻過圍牆,朝著虛掩地房門走去。
拉開門。
虎子先朝裡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剛走兩步。
一個在門後悄然浮現,手裡握著把鋤頭,朝著虎子狠狠打去。
這一幕,剛好被後面的陸非看見。
“虎子小心!”
虎子察覺有異,一個扭身敏捷躲過,反身飛起一腳朝那黑影踹了過去。
“啊呀!”
鋤頭叮咚落地,那黑影重重撞在牆壁上,發出痛呼。
虎子趕忙把手電照過去,看到一張因為痛苦而皺成一團的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