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錢飛舞。
白燈籠在陰風中晃動,慘白的光芒傾灑滿地。
席桌上密密麻麻的紙人,笑臉變哭臉,鬼哭狼嚎般的哭了起來。
婚禮變葬禮。
喜宴變白宴。
“張墨麟你帶著向大師快跑,鐵姑娘掩護他,剩下的人墊後!”
陸非握著雷擊棗木棍,毅然轉身。
向大師是他們找到生路的希望,絕對不能死。
張墨麟將一把水靈符塞給陸非,揹著向大師,和鐵盛蘭一起朝著前方狂奔。
荊劍和苦燈走到陸非的兩側,手中法器已然握緊。
慘白的紙人齊刷刷地盯著他們。
穿著喪服的奠,提著漆黑的棺材,朝著陸非邁步走來。
腳下每一步,都有火花綻開。
“你們還想去哪啊?葬禮開都始了,棺材裡怎麼能空著呢......”
密密麻麻的紙人被點燃,帶著灼熱的火焰飛向三人。
天元在劇痛中陡然甦醒過來,渾身都燃起了陰火。
“啊!啊!救命!救命啊!”
他如同一個火人,在紙人當中跌跌撞撞,慘聲呼救。
“天元道長!”
苦燈焦急萬分,從陸非手裡借了一道水靈符,朝著密密麻麻的紙人打出金剛掌,拼命將水靈符拋向天元。
中邪不是天元的錯,他和天元認識已久,算是朋友,實在不忍對方死在這裡。
陸非和荊劍在水靈符的掩護下,打碎一片片紙人。
雙拳難敵四手,儘管他們已經拼盡全力,還是有不少紙人從他們手下逃走,飛向張墨麟。
“你只管找路,其他的交給我!”
鐵盛蘭神色冷厲,揮舞雙鐧,將紙人攔了下來。
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好怕的?
張墨麟緊咬牙關,狠心揹著向大師朝前飛奔,越過一片片白幔。
向大師的臉色比死人還差,眼睛緊緊盯著前方,忽然伸手一指。
“前面......就是了......”
說完,他再也撐不住了。
三枚銅錢落地,腦袋無力垂了下去。
“向大師!”
張墨麟心中一顫,飛奔到前方,果然看到一扇厚重的大門。
“向大師,向大師......”
他把向大師放到地上,緊張地查探鼻息。
氣若游絲。
“還有一口氣!”他穩住心神,用力去推這扇大門。
可大門猶如千斤重,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開門!外面有人能聽見嗎?開門啊!”他心如火燒,拼命拍打門板。
嘎吱——
突然大門錯開一條縫隙。
一抹昏黃的光芒照在張墨麟焦急的臉上,他心中一喜,衝著門外拼命大喊。
“救人!快救人!”
大門全部開啟,外面站著一圈人,為首的是徐北。
“葉冰,快!”
徐北沒有問發生了什麼,馬上將昏死過去的向大師抬了出來,交由葉冰治療。
其他人看到向大師焦黑的雙腿,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少人都在慶幸,他們出來得早。
“你不出來?”見張墨麟站在門內,徐北有些詫異。
“他們還在裡面,我不能光顧著自己!”
張墨麟說完,便轉身跑進了黑暗裡。
漫天火星飄零。
到處都是燃燒的紙人殘肢。
“鐵姑娘,你怎麼樣?”
張墨麟將跌在地上的鐵盛蘭,攙扶起來。
“託你的福,還死不了。”
鐵盛蘭喘了口粗氣,手裡的水靈符,只剩下一半了。
“鐵姑娘,門已經開啟了,你快出去吧!”張墨麟關切道。
“你又想說,我一個女孩子就不如你們男的嗎?”
鐵盛蘭冷哼一聲,英氣的臉龐被煙火燻黑,面容中帶著疲憊,但雙目卻格外明亮。
“我告訴你,女子一樣講義氣!”
說完,她便提著雙鐧,邁著痠痛的雙腿朝陸非那邊跑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張墨麟連忙跟上。
兩人趕到的時候,陸非等人也在且戰且退。
身著喪服的奠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