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浩浩的小臉上還帶著天真的笑容。
但他生命的色彩彷彿跟隨陽壽一起流逝,只剩下無盡的灰暗。
那老頭應該就是這樣,每天對著浩浩的照片磕頭借壽。
羅興發渾身發涼。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他的手腳不住顫抖,想不通世界上為什麼有如此可怕的人。
憤怒和驚恐都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情緒。
“總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
陸非早已見怪不怪,湊近些打量這面鏡子。
這鏡子很普通,和銅鏡不一樣,就是農村人家隨處可見的小鏡子。
不過,鏡子周邊用鮮血書寫著某種符文。
而鏡子後面,似乎還有照片露出一角。
陸非將其抽出來一看。
是兩張黑白照片。
照片裡的人,一個是滄桑的農村老婦人,一個是衣著樸素的小夥子。
“這不就是羅有糧的老婆兒子嗎!他們的照片怎麼也......”
羅興發大驚。
“看來他老婆孩子的死不是意外!他在向浩浩下手之前,已經拿走了家人的陽壽,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犧牲家人......”
陸非心頭升起一片惡寒。
這種事雖然見得多了,卻始終無法習慣。
“簡直喪心病狂!”羅興發難以理解。
“這人已經沒有人性了!”
陸非搖搖頭,將照片放回去,又把黑布搭在鏡子上。
“現在可以確定,他晚上一定會回來對鏡借壽,接下來我們守株待兔!”
兩人退出房子。
陸非特地從外面折了根樹枝,掃去了兩人的腳印,將門也虛掩到原來的角度。
兩人回到車裡,將經過講了一遍。
羅興髮妻子嚇得面無血色,緊緊抱住昏睡的兒子。
“民間使用最多的借壽方式,是買命錢和磕頭,但這些方式最多能借幾年性命,借得多了容易被地府發現。”向大師面露凝重。
“但此人能用術法,借去他人的全部壽命,確實不簡單。”
“羅先生,他到底是個什麼人?你們對他了解嗎?”
這種人搞不好還會其他邪術,多些瞭解才好應對,因為有時候人比鬼還可怕。
羅興發苦澀地搖搖頭:“我很小就跟父母去城裡生活了,瞭解不多。聽說他過去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偶爾才回村一次。”
“有時候回來特別有錢,有時候又很落魄,大家問他做什麼買賣,他也不說。但每次回來,都會生一場大病。”
“難道做的是虧心事?”向大師皺眉。
那老頭的情況是越聽越邪乎,他感覺很不好對付。
“陸掌櫃,你怎麼看?”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們的重點是拿回孩子的陽壽。既然他用鏡子借壽,那麼解法自然也在鏡子上。”
陸非想了想,讓羅興發在手機裡找一張浩浩平時的照片出來,晚上有用。
等待總是煎熬的。
一整天,羅興發夫婦都心神不寧,根本沒有心思休息。
夜晚總算來臨。
為了不讓浩浩醒過來,向大師給他換了一道安神符。
留下羅興髮妻子照顧浩浩,大家在羅有糧家裡埋伏起來。
夜色漸深。
竹林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
彎彎的月牙掛在天邊,薄薄的月光灑在寧靜的鄉村。
一個黑影從山裡走出來,悄無聲息地進了被竹林圍繞的老房子。
“來了。”
陸非低低的提醒一聲,房子裡的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
月光下。
那黑影的臉格外慘白,腳上一雙黑布鞋,正是羅有糧,他喉嚨處鼓起大小不一的包塊,看起來特別的嚇人。
他推開自家房門,雙腿邁過缺一塊的門檻,徑直走向放著鏡子的角落。
“什麼氣味?”
陸非頓時聞到一股古怪的氣味,是羅有糧身上散發出來的。
羅有糧扯下鏡子上的黑布,陰毒地看著鏡面上浩浩的黑白照。
只要十二點一到,他便會馬上對著照片磕頭。
陸非幾人藏在隔壁房間,凝神靜氣,不發出一點動靜,羅興發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很快。
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