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上的人臉面目粗糙而扭曲,在陰暗中直勾勾地盯著陸非三人。
眼睛漆黑無光,像一個個幽暗的黑洞。
小黑狗縮排了揹包,陸非拿起火把,往前照了照。
昏黃的火光一靠近,那些瘮人的眼睛就閉上了。
陸非發現,這些人臉其實是一顆顆大小不一的樹瘤,只不過瘤子的表面長出了類似於人的五官的輪廓。
這些樹瘤會動,會睜眼,還能吐出細細的藤條,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到底是棵什麼怪樹?”
不過現在顧不上這些,先救人要緊。
這簡易火把堅持不了多久。
“守山大哥,你到底在哪?”
陸非讓荊劍用火把照著樹瘤,他抬起頭,舉起火把,朝著大樹上面望去。
茂盛幽暗的樹冠當中,隱隱約約有一條條人影在微微晃動。
那些人影看著很怪,好像是腳朝上,頭朝下。
“我在這!”
人影之中有一道聲音傳來。
陸非將火把舉高,差點嚇一跳。
就在他的上方不到兩米的距離,有一張張木乃伊般的乾癟人頭若隱若現。
那些人頭的表情或驚恐或絕望,懸掛在大樹上,猶如風乾的臘肉。
“我在這邊!”
其中有顆腦袋動了動。
陸非將火把移過去,看到一張青紫的男人面孔。此人的雙眼已經充血了,不知道被吊了多久。
“朋友,我被纏住了,你拿火把往我身上一烤,那些玩意就能鬆開我。”那人著急地喊道。
“好,你忍著點。”
陸非穩住心神,踮起腳,儘量將火把舉高,去烤那倒掛在樹上的男人。
大樹枝幹搖晃。
窸窸窣窣間,有細細的藤條從男人身上縮走,他身體晃了晃,咚的一聲結結實實摔倒地上。
“守山大哥,你沒事吧?”
陸非連忙蹲下來檢視他的情況。
“先,先出去!”他痛苦地捂著腦袋,掙扎喊道。
“虎子,幫忙!”
陸非將火把交給荊劍,對虎子一招手,兩人合力把男人架了起來。
荊劍雙手拿著火把,掩護著他們。
他們帶著男人迅速地遠離了這棵詭異的大樹。
“現在應該安全了!”
走出一段距離,火把全部熄滅,那棵大樹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大家才停下腳步。
小黑狗從揹包裡冒出腦袋。
陸非和虎子攙扶著男人,靠著一顆大石頭休息。
男人大概三四十歲,渾身髒兮兮的,衣服有很多破口,臉上手上都是碰傷和擦傷,狼狽不堪。
那雙因為充血而發紅的眼睛,看著更是嚇人。
“守山大哥,你怎麼樣?”
“還,還好,多虧你們,我活下來了。”
男人喘了幾口粗氣,逐漸從眩暈的狀態恢復過來,對三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你是守山人,應該對山裡的情況很熟悉才對,怎麼會被困在山裡?”
陸非拿出一瓶水,擰開了遞給他,眼神中還藏著一絲懷疑。
虎子和荊劍蹲在旁邊,手都有意無意,搭在各自的武器上面。
“謝謝!”
男人拿過水,咕嚕咕嚕喝下去半瓶,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才苦笑著解釋起來。
“說來慚愧!其實我守山還不到一個月。”
“我叫趙鳳春,家裡祖輩都是守山人,以前都是我父親守山,他現在身體不行了,讓我從外面回來接他的班。”
“通常巡山不用走這麼遠,今天我是為了給我父親找一味藥材,才往裡多走了一點,沒想到就碰到了那個纏人的玩意!”
說著,他就忍痛拉開褲腳。
慘白小腿上,有一圈又一圈的紫紅色勒痕。
要是再晚一些,他這雙腿可能就廢了。
“趙老哥,你這傷得不輕啊。”陸非拿出急救箱,先給他身上的傷消了毒,然後抹上金瘡藥。
“太感謝你們了!你們真是好人,今天能碰上你們是我命大!”趙鳳春眼中的血紅退去了一些,感動地抹了抹淚。
虎子好奇問道:“老哥,那棵樹到底是個啥,咋長著人臉,還能往外吐藤條呢?”
“那叫鬼樹藤,從我小時候起山裡就有了,就喜歡把外來的人和東西往樹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