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白湮晝仰頭看向天花板,銀髮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其實我知道那位女學生說的人並不是我,”他靠著椅背,嘴角微微上揚,“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她確實天真,根本不理解那個男人的本質。”
什麼人?什麼本質?夜燼燃隱約覺得他們在談論的內容和自己有關,每個詞都能聽懂,連起來卻像天書一般。
難道終於有人發現了我的本質是被主神壓迫的牛馬?
白湮晝用慵懶隨意的語氣接著說道:“祈求神的幫助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所以想從祂那裡得到什麼好處,用‘交易’這種方式真是太愚蠢了。”
夜燼燃心中默默道:“明明你剛掃完貨。”
老教授苦笑一聲:“莫非還能強取豪奪?沒有人能承擔神明的怒火。”
“被自身認知侷限的人類啊……所以我很喜歡看你們眼中美麗的秩序崩塌的樣子。”
白湮晝那雙狡黠中帶著一絲惡意的玫紅眼眸輕輕朝某個方向看去。
站在角落的夜燼燃心中一驚,在某一瞬間和他無聲對視。
是巧合嗎?他怎麼能看見!
還沒等夜燼燃反應過來,那輕飄飄的視線就離開了,白湮晝津津有味地打量著被道具禁錮在座位上,如同正在受刑一般的老教授。
“軍方那邊會在今天下午舉行最後一場氣象武器試驗。”他輕敲著桌面說道,“等我們聊完天,估計就已經完成了。瑞德教授,你怎麼看?”
教授眼中充滿了警惕與不滿,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了什麼,嘗試裝出驚訝的樣子,卻晚了一步。
白湮晝輕笑道:“你果然知道。”
軍方如此急迫地進行武器測試,希望能將它儘快投入使用的原因。
“給自媒體提供訊息的,是和軍隊合作的氣象觀測站。”白湮晝雙臂抱起,懶洋洋地靠著,“所以他們對颶風的來臨深信不疑。媒體人知道,軍方自然清楚。”
他們妄想用氣象武器對沖這次災害,將颶風擋在國境外。
“這種行為,對於你信仰的那位來說算是很過分的挑釁吧,雖然我覺得這樣做也不錯……”白湮晝摸著下巴道。
瑞德教授沉聲道:“他們不可能成功。”
“我也這樣認為。”白湮晝沒有反駁,“失敗又如何,神會被激怒。像它們這樣的存在竟然擁有憤怒這種簡單的外顯情感,每次想到這點我都感到非常驚奇。”
“a國會被他們毀掉的……”瑞德教授深深嘆了口氣,好像瞬間老了十歲。
白湮晝眼中興趣更甚:“你的信仰,來自於你的恐懼。你和那些冰原上的土著一樣,侍奉那位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
“需要我感謝你的理解嗎?”瑞德教授沒給什麼好臉色,“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再白白付出了,正確的祭祀方式已經被我找到,只要按計劃來,我們都可以活下去。”
犧牲一小部分人,換更多人存活,相信很多人願意這麼做,尤其是那群高居廟堂的統治者。
白湮晝輕輕搖頭:“儀式要用到的祭品,我隨時可以提供,在我住的那裡,到處都是不被人理睬的低賤生命。不過,我與你有一個看法不同。”
“什麼不同?這位先生,我不認為你是心慈手軟的那一類。”
白湮晝笑盈盈地說道:“那臺氣象武器,螳臂當車,但可堪一用。”
剛挪到一個更隱蔽位置的夜燼燃聽到後倒吸一口涼氣。他有點跟不上白湮晝的思路了,這不是剛討論完那臺武器沒有用嗎,怎麼又信任上了。
他轉頭看去,發現白湮晝的笑容中分明藏著一絲殘忍。
和表象中的嗜殺成性不同,白湮晝的行為基本經過深思熟慮,夜燼燃清楚這人的恐怖之處。詹姆斯·瑞德這位npc,行動範圍侷限在學校內,幾乎是高校生玩家的專屬情報來源,其他玩家不可能接觸到,但白湮晝找到了這裡。
目的尚且不明,白湮晝監視了其他玩家的一舉一動,擁有大好的伏擊機會,卻選擇優先接觸和戰鬥無關的npc。
他竟然在嘗試推動劇情!
以夜燼燃對他的理解,白湮晝更習慣憑藉純粹的強大打穿副本,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會乖乖走劇情。
他選擇了這一條路,說明以他的力量也不足以走捷徑了。明明所有玩家獲取情報的途徑都很有限,白湮晝卻最先判斷出了幕後黑手的強度,並迅速改變通關策略。
還有一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