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見易幟。
“從東門突圍!”
陳宮不假思索,大喝一聲,拍馬揚鞭疾馳而去。
七萬劉軍圍城,此時他身邊可用之兵,不過百餘人而已,即使從東門突圍,也是希望渺茫。
這一點,陳宮心中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他卻仍舊不肯放棄,還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向著東門狂奔而去。
當他喘著氣爬上城樓之時,卻倒吸一口涼氣,最後一絲僥倖瞬間土崩瓦解。
東門城下,此刻早已被烏壓壓的劉軍圍在鐵桶,數以萬計的劉軍士卒,正向著城牆襲捲而來。
攻城只在眼前。
這般形勢,還怎麼可能突圍得了?
“難道我陳宮,今日當真要死在這裡不成?”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陳宮咬牙切齒,臉形扭曲著無盡的悲憤。
於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緒,想要往別門再去試一試。
為時已晚。
北面方向,南面方向,無數的劉軍士卒,已沿著城牆向東門湧來。
主街之上,劉軍的鐵騎已如洪流一般,轉眼間殺至了城下。
陳宮和他不足兩百人的袁卒,已被圍死在了東門城樓之上。
“下相已破,降者免死!”
一員雄健如塔的武將,縱馬提刀,一路殺上了城頭。
手起刀落處,兩名不長眼的袁卒,便被斬翻在地。
殘存的兩百袁卒,戰鬥意志就此瓦解,紛紛丟棄了手中兵器,跪伏在地投降。
“不許投降,拿起武器,隨我突圍~~”
絕望中的陳宮,似乎精神已然失控,歇廝底裡的揮劍大叫。
袁卒們哪裡還會聽他的話,仍舊是成片成片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求降。
到最後,城樓之上,只剩下他一人,背靠著城垛,還在喋喋不休的喝斥著跪地計程車卒。
“陳公臺!”
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沉雷般在城樓上響起,震到陳宮耳膜刺痛,猛然間清醒了幾分。
他顫巍巍抬起頭來,便看到一員武將橫刀立馬於眼前不遠處,正冷眼刃視著他。
“張…張遼~~”
陳宮從牙縫之中,叫出了那個名字。
張遼臉色緩和了幾分,開口勸道:
“陳公臺,大勢已去,你已無路可逃。”
“放棄無謂的掙扎,向大將軍投降吧。”
“念在當年我們共事一場的份上,我會向大將軍替你求情,或許能饒你一死!”
張遼顧念著舊日交情,想要給陳宮一條生路。
“張遼啊張遼,你一個背主之徒,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勸吾向劉備在屈膝求降?”
陳宮卻非但不領情,絕望的臉上,反倒是扭曲出了諷刺輕蔑的冷笑。
張遼眉頭一皺,冷哼道:
“我張遼原就非呂布部屬,何況我縱然背棄了他,也是在力戰不敵之後。”
“呂布視你為謀主,壽春一役你卻出賣他獨自逃命,你又有什麼資格在此諷刺於我?”
張遼見陳宮不領情,索性也就撕破了臉,當眾揭穿了陳宮的黑歷史。
陳宮被懟,臉色頓時難堪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但那愧疚也不過是一瞬而已。
陳宮旋即昂起頭來,傲然道:
“呂布不過一剛愎自用,反覆無常匹夫,無半分雄主之姿,他不配我陳宮為他死節!”
“所謂良臣擇主而侍,我陳宮棄他而去,乃是天經地義,我何需慚愧!”
張遼眼眸瞪大,眼神變的難以置信起來。
他似乎不敢相信,呂布對陳宮何等信任,到頭來卻是一廂情願,換來的是陳宮理直氣壯的背叛。
張遼顧念的那份同僚之誼,就此也煙銷雲散,眼神已為鄙夷與冷絕取代。
“我張遼今日方看清,你陳宮自詡名士,卻不過是一個表裡不一,虛偽無恥的小人!”
張遼眼中殺意湧現,長刀一指,厲喝道:
“我再問你最後一句,你降還是不降!”
陳宮身形一凜,感受到了張遼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殺意。
再逞口舌之爭已無用,今日他若敢不降,張遼必會親手取下他的項上人頭!
深吸一口氣,陳宮一步躍上了城垛,臉上是驕傲自負,諷刺的目光回看向張遼。
“我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