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派、華山派聯袂而至,對成為新天師、修煉不到一個月的張楚嵐展開聲討。
一群黑壓壓的弟子、長老環繞在待客的殿宇之外,天師府內的諸多高功、弟子也是不能進去。
張靈玉、榮山與其他幾位張之維年紀稍大的弟子,一樣在外靜候。
他們神情凝重,尤其是張靈玉,每當想到張楚嵐祖輩闖出的大禍,牽連自家師門,就甚感煩躁。
大門緊閉的殿內,齊聚多位門派的領袖,不僅是全真三派,就連正一的靈寶、上清、神霄、清微等門派也都過來調和了。
年僅19歲的張楚嵐,還是頭一次面對這種陣仗。
他坐在兩位師爺的身旁,手心滲汗,嘴唇發白,控制不住的慌張,神經高度緊繃。
田晉中沒說些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鎮定,不必驚慌。
這一天,終有到來的,既然藏不住秘密,坦然面對即可,反正再糟糕也有師兄在這看著,總不能真讓外人殺了這傻小子不成?張楚嵐心臟還是砰砰的跳,他迎視著一雙雙冷漠的眼睛,腦後發涼。
坐在爺孫三的對面,有14位皓首蒼顏的諸派掌教,他們神情肅穆,由華山派的掌教老者率先發問:“天師,恕我冒昧一問,這件事您幫親還是幫理?”
“焉有幫親不幫理之事?”
張之維平靜回應:“諸位的心情,我能體會一二,伱們想如何處置這孩子?與我明說即可。”
“好,就三點。”
“1.交還通天籙、炁體源流兩門奇技。”
“2.廢除張楚嵐的天師之位,傳度給其他人。”
“3.逐出天師府。”
老者的聲音不大,可張楚嵐卻是聽得心驚膽戰,他忘不了前段時間師爺跟他說的那個狙擊手,他還看了那把狙擊槍,是貨真價實的厲害傢伙。
特別是今早,他在睡夢中被榮山拖醒,見到師爺給他看的影片,人都嚇麻了,背後殺他的竟是風正豪與自己爺爺結義的某位長輩。
張楚嵐是真的怕了,他完全鬥不過這些龐然大物的勢力,失去通天籙與炁體源流的加持,公司更不可能傾盡資源的去保護他,讓他離開天師府,無疑是死路一條。
就在他魂不守舍的時候,張之維作出表態:“奇技可以還給你們,只是第二條,第三條,沒得商量。”
“作為師兄,我承認張懷義所做之事離經叛道,傷天害理,若他還活著,你們要殺要剮隨意,我絕不干涉。”
“至於這孩子,罪不當誅,也沒有罪。”
面對老天師力保張楚嵐的態度,隨山派的掌教不悅皺眉,鬍子都擰至一處了。
“可是天師,您難道不覺得讓這孩子繼任天師有所不妥麼!”
“對,在您看來,他是他,張懷義是張懷義,可您讓一個賊人的後代成為新的天師,且不說您正一的其他派系是否會有疑聲,您的徒弟徒孫是否有所不滿,您這樣的抉擇,難道不是在折煞我們門派的臉面麼?”
“.”
見他情緒激動,張之維輕嘆不語,讓他接著說。
“大夥兒來的時候,已經聊過了,那三個條件還是我們出於對您和天師府的敬重,作出的最大退讓底線,沒得再退了。”
華山掌教態度堅決,其他派系的掌門也在附聲施壓,場面一度鬧得僵持。
張之維眼眸微眯,道:“可我已在大會結束後,安排了傳渡儀式;”
“至少十年之內,都無法再次傳度,若是就此趕他下山讓他赴死,一來不道義,二來斷我天師府千年傳承,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
擲地有聲的話語,頓讓惶惶不安的張楚嵐,像是突然找到依靠,心底萌生一股強烈的求生欲,可是求生慾望之中又摻雜著濃濃的愧疚,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出身,會給天師府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
滿座寂然,事關龍虎山的傳承,如果天師不放張楚嵐下山,那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強行帶走此子。
隨山派的掌教,看穿老天師的意圖,冷冷開聲:“那就依您所言,天師,十年!這麼長的時間夠他‘傳度’了吧?”
“唔人老了,記性不好。”
張之維垂首嘆氣,無奈苦笑:
“被你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不是十年,是十五年才牢靠,天師度不進行沉澱的話,會有損傳承。”
“您這莫不是開玩笑?”
隨山派掌教臉色鐵青,倘若讓張楚嵐當夠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