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血色,雙眸無神,實在是太老,老得比飛仙御主還要嚴重,那種靈魂、血肉一起腐朽的氣味,根本就壓不住。
“參見弦華師伯!”
剛一見面,飛仙御主就恭恭敬敬地垂手而拜,他雖是一境之主,可也是眼前老者的後輩,在年輕時,更是尾隨過一段時間學習占卜之道,而那時的他,才百歲之餘,但弦華已是數百年之齡。
毫不誇張地說,除去師祖飛仙道君,天衍道君外,他就是兩大教派內,活得最久之人,整整七百餘歲。
除去血棺的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弦華的體質,也是先天體魄之一的長生體,只不過曾經的長生道君及其道統在六千多年與妖族的大戰裡,化作歷史的塵埃,沒有任何的遺留。
而弦華只能靠著自己一邊摸索,一邊修行天衍教的功法,歷經一生,最後就是前者略有所成,後者登峰造極。
在長生體的加持下,他能扛住很多天譴,窺見必然會發生的未來,而不是透過減少誤差,根據自身修為強弱,推演出最接近的情況,甚至在生命晚期,隱隱有了比肩天衍道君的境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屬於那種殘缺的御主,有大致的戰力,卻沒有秘境相伴,奈何世間秘境難尋,而飛仙教也就只有一座,否則,以老人的修為,絕對是能夠煉化的。
而前兩年,摧毀八大秘境後,飛仙教得兩座,紀凌川也是做好安排,一座給弟子飛仙掌教,另一座則是給眼前的老者,卻被其婉拒,理由是身體江河日下,靈魂撐不過幾十年,與其浪費給他,倒不如選教內的能者居之,最後讓賢於一位太上長老。
這些內幕訊息,都是姜漠來前,被飛仙御主告知的,此刻,他見到老人,雙手執禮,鞠躬問候道:
“晚輩塵清,見過弦華前輩。”
“人間之主,給老朽行此大禮,實是我之榮幸,來,小友,坐。”
弦華聲音沙啞,他笑起來的時候,蒼老的肌膚微微顫動,嘴裡已經沒了牙齒,就連舌頭都萎縮了大部分,他艱難地抬起乾柴一樣的手臂,拍了拍身側的竹凳。
“好,那晚輩就承蒙您的關照了。”
姜漠理解老人的用意,快步向前,落座席位,將竹桌上的茶壺拾起,倒茶給老人。
“謝謝.”
接過茶杯,弦華小飲半口,溼潤喉嚨,沉默數息,梳理著言語,才緩緩告知:
“小友,在你來之前,我即知你所問.”
“然,我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我去推演,甚至換作是壯年時期,也把握不大。”
“前輩,您辛苦了,萬般世事,我皆不強求,還望您保重身體。”
姜漠敬重地道,他不想因為自己,牽連這位老者提前坐化。
“那是自然,就算我想,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弦華一陣苦笑,他與這後輩倒是一見如故,只因他在推算之前,就看過了姜漠然迄今為止的所有人生,堪稱傳奇,精彩更是千古罕有,而他就像長輩看待鄰家的小輩一樣,敞開話匣子。
“神臨宗,牽扯的事蹟,有天大的因果,非你我所能強行觸碰。”
“我算不出來,但我清楚,你只要再往前多走出幾步,則是未雨綢繆,所有的難關,都會迎刃而解。”
“前輩,您說的幾步,可是折煞我了。”
姜漠知道老人所說的,應該就是玄命9階,那是他遙遙不可想象的境界。
他這會兒還得在6階巔峰之上,等候七八年左右,才能突破7階,往後的一階比一階難,想要登臨九階,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話音剛落,就遭到弦華的反駁,他喃喃笑道,語氣格外的堅定:
“不,你可以做到”
“但願。”
姜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另外,你要走的那條路,修古宙道體,入光陰長河,復活已死之人,不是捷徑,而是歧途。”
弦華話鋒一轉,指出他如今的問題所在,引起姜漠的意外,不禁追問:“何以見得還請前輩指點。”
“完整先天,都做不到的事情,殘缺的後天,更沒可能。”
弦華緩緩揭開歷史的真相,道:“我並非是在貶低你,而是就連在這條路上走得最遠的古宙道君,也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復活逝去的的妻兒,師長。”
“您是說”
“真相是他被神臨宗的幾位御主,逼得走得無路,遁入光陰長河,自此下落不明,而他道統的門人,更是暗中被替換、操控、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