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著蛻變完成的軀體,他微微舒出一口黑炁,饒有興致地盯著澄真,開口問:
“後輩,你是誰座下的弟子”
“老鬼,遺言想好了麼”
澄真不答反問,他切膚體會到距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的壓迫感,卻從容應對,臨陣不懼,他同樣有著絕對的信念,斬殺這尊魔修。
若不受世界法則的壓制,這種與一般妖將實力相近的傢伙,他單手就能捶殺。
“呵,有脾氣啊,年輕人。”
崇衍不怒,反倒是眼裡的讚賞之意多了一分,可是這句話說完之後,他的臉色忽然僵住,在附近感應到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
“是你!”
“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話音落下,崇衍發現宿敵的位置所在,抬手就是一道水缸粗的血色雷電劈過去。
“砰!”澄真一槍截斷雷電,身姿穩站原地,屹立不退。
“師伯,恕我無禮,此次前來,借您的腦袋一用。”
姜漠現身在古寨門前,他迎著老人的目光,直視而去,微微一笑:“別來無恙啊”
“.”
崇衍心底掀起波瀾,他不敢相信,曾經親手滅殺的師侄,竟死而復生,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到底是誰?”
他神色陰沉,語氣森寒地質問,無法接受那種荒唐的可能,猜測是其他的強敵佯裝而成,卻找不到任何的破綻,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
“我就好好的站在您面前,不認得我了麼”姜漠有意陪他敘舊,不急於送他上路。
“你是他。”
崇衍盯著姜漠良久,終於不得不承讓這個事實,氣息一模一樣,毫無漏洞,只是一身修為,詭異的消失了,讓他完全看不透。
難道當年殺掉的,僅僅只是一具分身
這個念頭剛浮現,就被他立即推翻,那麼年輕的歲數,分身就有無上大宗師之上,陸地神仙之下的修為,怎麼可能!
可除此以外,崇衍是真的想不到,眼前的姜漠,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那修為全失的跡象,也吻合復活所需要付出的慘重代價,而隨行的另外2人,也無比的強大,給他一種如刃抵喉的威脅感。
沉默數息,崇衍悵然地感嘆:
“妙暉.你真是給我找了一個大麻煩”
他想起屢次前來挑戰他的三一門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姜漠,再度質問:
“小傢伙,你我終歸是師出同門,如此自相殘殺,不死不休,你覺得值麼”
“說得再多,你都要死。”
姜漠毫不在意對方的說辭。
“在宗門延續、復興的道路上,還有更多的敵人,你們應該和我站在一起對抗他們,而不是反對我,忤逆我,與我刀劍相向。”
崇衍冷冷地駁斥著,實在萬不得已,他不想和眼前幾人開戰。
隕落風險極高,就算能僥倖活下來,二十來年積蓄的修為,一朝清空,他無法接受那種窘迫的處境,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那不是我容忍你的理由,還請師伯,安心赴死。”
“.”
局面再次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和二十年前一樣,崇衍的怒意緩緩平復,他釋然一笑:
“好,那還請幾位,證明給我看,你們有殺死我的能力!”
“若過得了我這一關,未來交給你們,也無不可。”
“噗嗤!!!”
說罷,他的身體發生異變,濃郁的血煞之炁,從胸膛的裂痕大量湧現,頃刻依附在體表的各處,化作一具猙獰的魔鎧,進入最為巔峰的狀態。
“諸葛,帶師叔離開!”澄真大喝,殘影一閃,就與崇衍交鋒廝殺。
“鐺!”
“鐺!”
“鐺!”
雙方的兵器激烈碰撞,崇衍的武器是一把修長的陌刀,即古代冷兵器時代裡,最強的幾種殺器之一,一刀下去,有人馬俱碎的威能。
“譁!”
火星飛濺,澄真持槍與陌刀碰撞,雙方的力道都毫無保留,純粹是力量和速度的對拼。
“轟!!”
崇衍的身影,如出膛的炮彈被擊退數十米,右手開始微微發顫。
他眼裡充斥著震驚之色,料想不到那後輩的體質,如此特殊,似乎被某種未知的兇獸血液淬鍊過,才蛻變成現在這副怪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