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還請師兄放心與我交談。”
“什麼?!那賊子可是周聖?!”
唐妙興臉色鐵青,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唐冢被外人偷偷摸了進去,蟄伏兩月之久,他們這些門人竟沒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對方甚至可能擁有,悄無聲息的殺死每一個門人的能力。
光是想到這裡,他就被驚出一身冷汗。
然而,許新沒有對他的疑惑,給出正面答覆,反而是自顧自地說著:
“師兄,我苟活半生,悔過無數次.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就算沒有與他的交易,至多不過幾年的光景。”
“在臨走前,我的確是想給唐門留下一份大禮,權當贖罪。”
類似的話語,12年前,楊烈也是這麼說過,唐妙興頓感不祥,訓斥道:“你莫要忘了前人的教訓,沾上這玩意兒的,哪個能善終?”
“和楊少爺不一樣,他沒拿到,我拿到了。”
許新憶起這位門長,意味深長的笑了。
“當時關於炁體源流能剋制丹噬的猜測,也是你們親眼所見張懷義中了丹噬之後,遲遲未發作給出的判斷。”
“而我是親自修了風后,清楚它的威力,讓丹噬的修煉不再那麼苛刻,甚至可以說得上水到渠成。”
“我從來沒有打算過要善終,但風后對唐門有莫大的好處,容不得你我拒絕。”
唐妙興怒喝:“丹噬是我門的絕技,何須仰仗這旁門左道!”
“蠢。”
“不知變通,守著你那些陳規墨矩,唐門的傳承遲早毀在你的手裡。”
見他情緒激動,許新語氣也冷了下來,駁罵道:“睜開你的老花眼看看,如今世道多少異人橫行?”
“真以為丹噬對幾千萬人裡的每一個人都有效?狂妄,無知,傲慢。”
“丹噬被破解只是遲早的事情,每個覺醒者的能力都不同,保不準出現能看清丹噬執行軌跡的火眼金睛和不受丹噬毒害的金剛之軀。”
“屆時,你唐妙興就抱著丹噬的虛名,眼睜睜看著它衰落,直至失傳,對麼?”
“還有異人學堂,等他們建起來,又有多少門派面臨後繼無人的處境?究竟是自己身體裡的能力最重要,還是去各大江湖門派學的老掉牙功法重要?你不清楚,但世人清楚。”
一連串殘酷而現實的話語,無聲擊潰唐妙興的心理防線,這些被提到的隱患,他同樣知曉,卻因尋不到對策,不願面對。
喉嚨像是被重物堵住,唐妙興眼睛瞪圓,似憤怒,似惶恐,更似不安。
“修丹噬的死亡率多高,你知道,將來門派衰落,若後輩不爭氣,連最能湊數的那幾個修丹噬也給修死了,誰來匡扶宗門,繼續走遠?”
“風后就可以避免這樣的風險,事到如今,還在拘泥於形式,我問你,我一個罪人都能想清楚的事情,你門長想不明白麼?”
許新越說越尖銳,絲毫不給唐妙興留面子,話語像刀刃般刺入心窩,很不幸,他就是最近幾代以來,唯一不會丹噬的門長,被戳中了軟肋。
“.”
“.”
二者皆沉默,密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在門派傳承的理念碰撞上,許新堅持己見,不作任何的退讓,唐妙興心神不寧,出現動搖,數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師兄,你且看好。”
許新施展七十二候變化之術,容貌化成諸多同輩的師兄弟,體型、衣物全然一致,挑不出任何的破綻。
隨後又是化作鳥獸,爬蟲,身體之靈活、輕巧,令唐妙興久久不能平靜,表情驚愕。
“這般手段,憑心而論,不比幻身障強麼?”
接著,許新又緩緩抬手,掌心浮現一團無形的丹噬,道:
“師兄,你在我布的局內,事物的空間變化,皆在我的一念掌控,我既可以讓丹噬瞬間出現接觸的體表,甚至你的體內;”
“也可以把你視作改變的物件,哪怕是我打出的丹噬雜亂無章,毫無方向,也能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撞過去命中。”
“風后還有不少的妙用,但最適合我門丹噬的就此兩種,你好生斟酌吧。”
言盡於此,許新嘆氣,緩緩起身,將風后圖與兩個月所寫的修煉感悟泛黃小冊,放於桌面。
“許新!你.?”唐妙興眉頭急蹙,下意識地想要喊住他。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