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墓地。
風呼呼颳著,黑夜讓一些人感到恐懼,也會讓另外一些人感到安全。
這種地方,大半夜是絕對不會有人來的,所以很安靜,以前方哲晚上去酒吧,過了凌晨,便開車把醉醺醺的姑娘領到這裡,***好後,神秘消失,多省事,保證姑娘再也不會聯絡。
算是他某種邪惡的惡趣味。
此刻。
自己的墓碑前,方哲和李玄正在喝酒,地上零零散散擺放著十幾個酒瓶。
兩人已經喝了很多,可沒有絲毫醉意。
以李玄的修為,自然是不會喝醉,而不久前服用過造化洗髓丹的方哲,也是剛剛才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喝醉的寶貴功能。
命運從來都是公平的,得到一些東西,便註定會失去一些東西。
“還真是……浪費酒啊……”
“修仙,其實也挺痛苦的。”
方哲腦回路清奇的說道,長長噴出口煙霧,菸絲燃燒散發出微弱紅光,照亮他的眼睛。
那眼神有些憂鬱,彷彿隱藏著很多故事。
此時此刻。
方哲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這具不再年輕的身體內部,充滿了澎湃的力量和精力,那顆甜甜的小藥丸,直接讓自己脫胎換骨,排出許多惡臭的雜質,體內的一些陳年老傷,也盡數癒合。
所以他很想喝酒。
然後就開喝了。
李玄只是笑笑,沒說話,答應過今天教方哲修行,所以晚上自己來了。當然,來的是第二分身,自己的本體,還在家中的臥室裡給女兒講故事呢。
就像那天在遊樂場,本體一邊和楚紅妝說著話,加了微信,而在同一時間,幾十公里外的分身正在行雲布雨。
這,大概也是楚紅妝之所以放棄部分懷疑的原因。
不過,以地球目前的靈氣強度,能支撐起第二分身的靈力運轉,已然是極限,至於在三千大世界時的化身億萬,想都不要想,否則不僅地球人口要爆炸,天地靈氣也會被瞬間抽取一空。
仙人這種生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根本不適合存在於這顆星球上,就像是隻有廣袤無邊物產豐饒的海洋,才能誕生鯨。
這裡根本養不起。
感覺到方哲有些話想說,李玄沒催,只是靜靜等待著,自己這位兄弟的小習慣,他再清楚不過了。
每當有心事時,方哲便會無意識的咬著手指上的死皮,或者是指甲,書上說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有待考證。
不過,事實證明,每次做出這個動作時,都代表著他要搞事了。
“其實,我那天騙你的。”
方哲喝完最後一口酒,晃了兩下瓶子,又瀝出最後的幾滴,隨後丟到一邊,語氣很是認真的說道。
“嗯?”
李玄笑著發出個音節,早有心理準備,等待下文便好。
“其實我之所以去中東,去非洲,去地下世界,和黑暗為伍,原因不是因為炒股破產以及離婚,當然,或許……這是一部分原因,但並非全部,也並非最重要。”
方哲緩緩說道,抬頭看著半空中黯淡無光的月亮,深吸口氣,咬牙道:“李玄,五年前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謀殺。”
李玄驀然呆住了。
風吹的身體有點涼。
這是自從回到地球以後,為數不多的,能讓李玄感到極端意外的事情。
那些記憶的畫面打著旋,從腦海深處被翻出來,很多都已然模糊,但那場車禍……自己又怎麼可能忘掉!
只是……
五年前,自己只是個普通到極點的人,丟人海里一眼認不出的那種,賺著不多的錢,艱難供著房貸,或許唯一稱得上人生贏家的一點,便是有了讓人羨慕的老婆。
在這樣一個普通人的人設裡,謀殺這種事,距離真的是遠到天邊。
哪個殺手瞎了眼,會來殺自己?
圖什麼?
難道……是情敵?
腦海中冒出這個想法,李玄心中微微一動。
這似乎是個極有可能的答案,那麼……
五千年的智慧開始運轉,李玄生出很多念頭,但,不管怎麼想,都隱隱有些荒謬的感覺。
在現代這個文明法治的社會,即便是情敵,要想解決這件事情,都有比謀殺更好的辦法,比如什麼“我偏要勉強”的搶親,或者哪怕是綁架,也比謀殺更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