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年還沒有走進瓊華宮,隔著老遠已經聽到唐綰呼來喝去的聲音。
她蹙著眉,一腳踏入瓊華宮。
奴才們見沈惜年到了,紛紛跪地磕頭行禮。
瓊華宮的婢女太監,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貴妃姐姐,孕肚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跑來人多的地方,不怕驚擾了你肚中的皇嗣嗎?”
沈惜年也沒留情面,瞥了一眼冷著臉的唐綰,就自顧自地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張妙錦。
唐綰臉色微沉。
“長公主,本宮看你這協理六宮不利,不如本宮稟了皇上,下了你協理六宮之權啊。”
沈惜年擰了擰眉毛,背對著唐綰冷言道:“當日你也在場,管理後宮的權利是母后給本宮的,貴妃姐姐,你有多大的臉面,能讓母后收回成命?”
說完,她也不顧身後唐綰粗重的喘息,伸出的手落在張妙錦的手臂上。
“怎麼回事?”
張妙錦身子沉了沉,沒有起身的意思。
“長公主,貴妃娘娘說臣妾給皇上用了情迷之物,才使得皇上日日流連瓊華宮。”
說著,張妙錦抽手抹了一把眼角。
“臣妾剛承蒙皇恩,從冷宮裡出來,怎麼敢用穢亂後宮的東西啊!”
“哼——”
唐綰冷哼一聲,轉身坐在錦心放在身後的玫瑰椅上,順勢往後一靠,纖細手肘落在扶手上,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張妙錦。
“你不敢?你連鳳袍都敢穿,你還有不敢的事?”
沈惜年不卑不亢,反問一句。
“鳳袍不是貴妃姐姐你送給禧妃的嗎?
母后仁慈,未曾追究你私藏鳳袍的過錯,貴妃姐姐你怎麼還自找麻煩呢?”
唐綰聞言,直了直身子,掐著扶手的手指收緊,牙齒咬得緊,冷聲反駁:“你別血口噴人,我何時私藏過鳳袍?
那是我特地為她準備的賀禮,既然你這麼抬舉她,那我便祝她早日登上後位,享盡榮華!”
張妙錦臉色慘白。
“娘娘,臣妾不敢僭越。”
唐綰眼神如刀,狠狠地從她臉上剜過。
“少在這裡惺惺作態,裝給誰看,皇上又不在,冷宮裡出來的貨色,就是上不得檯面。”
“貴妃姐姐,可搜到什麼線索了?”
沈惜年環顧一週,唐綰帶來的奴才都垂頭站著,似乎是並沒有什麼發現。
“誰知道有沒有人給她打掩護。”
唐綰反諷,眼神從沈惜年身上掠過。
沈惜年看著她志在必得的模樣,淡淡反問。
“貴妃姐姐,你可有證據,說禧妃用情迷之物?”
“沒有證據本宮能帶人來搜宮嗎?”
唐綰微微側身,錦心會意,拍拍手讓門外候著的御醫進來。
“王太醫,你說!”
唐綰面不改色,睨著張妙錦,卻對御醫吩咐。
王太醫聞言,心中倏地一緊,不敢有半分的遲疑,急忙俯身低頭,恭敬地向沈惜年行禮。
隨後,徐徐開口道:“啟稟貴妃娘娘、長公主,近日,微臣為皇上請脈,卻覺皇上脈象異常,虛浮無力。
再觀皇上眼下,青紫之色顯露,似是……”
“似是何因?”
唐綰聲音陡然提高,厲聲質問,“若有隱情,還請王太醫直言不諱,速速道來。”
“回貴妃娘娘,依微臣之見,皇上似是中了情迷之藥,此藥霸道異常,已堵住了皇上體內氣血的主幹,導致皇上此刻虛弱不堪。”
話落,他拱了拱手,隨即退到了一旁,不再多言。
唐綰挑眉,一副耀武揚威的模樣。
沈惜年頷首。
“既然王太醫如此說,事關皇上龍體,本宮自當為母后明察秋毫。
若是真與禧妃有關,本宮定當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她轉身,向一旁的司春吩咐道:“司春,叫敬事房的人來。”
司春領命,腳步匆匆離開。
沈惜年回過身來,笑意不達眼底。
“姐姐,近日侍寢的嬪妃眾多,就連姐姐也是其中之一,可得容榮寧仔仔細細查了,有哪些嬪妃,有給皇兄下情迷之藥的嫌疑。”
唐綰冷哼一聲。
“還能有誰比她侍寢次數多?若非她用了情迷之藥,皇上又怎會如此頻繁地前往瓊華宮?”
錦心在一旁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