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有些驚訝地看著反擊的李珍珠。
她癟著嘴,從他見她以來,難得倔強一次。
果子握在手裡,因為剛才的難過與窘迫,已經被修剪得圓潤的指甲,扣得滿目瘡痍。
陳淵心軟,換了個方式勸她。
“我阿孃剛過世,需要守孝三年,李姑娘正值青春年少,這樣好的時光,耽誤不起。”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李珍珠自然也沒有繼續跟著去的臉面了。
兩人下車後,陳淵就找了沈思遠,讓他找匹馬,他要派人快馬加鞭地把李珍珠送回龐碩安府裡。
“龐大人會找馬車,送你回京城。”
陳淵輕聲寬慰,李珍珠一直垂著頭、臉色蒼白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京之後,要是皇祖母和父皇問起來,你就全推到我身上就好。”
李珍珠咬著唇點頭。
沈思遠疑惑:“怎麼回事,李姑娘身體不適嗎?三皇子不帶著李姑娘去了?”
李珍珠本來蒼白的臉,漲起一絲窘迫的紅,暈在蒼白的臉上,粉紅一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點頭佯裝回答。
沈思遠仍要追問,李珍珠已經由著一個年輕官兵撈著腰身拉上了馬。
官兵是陳淵手下得力的人,分寸把握得好。
馬鞍雖小,李珍珠與他之間,仍是留足了空間。
他雙手環過李珍珠,緊攥著韁繩,控制著馬蹄原地踏著。
“三皇子,屬下去去就回。”
陳淵點點頭,官兵策馬而去。
他們走遠了,沈思遠腦袋湊過來。
“怎麼回事?”
陳淵眼瞼垂下,“長公主呢?”
沈思遠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走了。
“剛才說是去找空影了,許是馬車坐久了悶得慌,四下轉轉透透氣吧。”
陳淵望了一眼已經絕塵而去的方向,早已沒有了人影,官道上揚起一陣半人高的煙塵。
他們等了一會,司春和空影從遠處樹林裡鑽出來,司春走在後面,腳步笨拙地。
她用裙裾做兜,雙手捧著,走近了陳淵才發現,是滿滿一兜子果子。
沈思遠順著她們來的方向張望,“年兒呢?”
“在奴婢身後呢。”
司春想也沒想。
陳淵的目光卻一瞬間凝起來,側耳聽去,周遭一片寂靜。
“情況不對!”
他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們駐紮的地方雖然是管道,但是已經離開了海州一路向北,距離北州越來越近了。
這也意味著,無惡不作的羌狄人,隨時可能出來騷擾打劫。
尤其是沈惜年,她雖一身素衣,但是與生俱來的貴氣難掩,從行進車馬上下來的女子,非富即貴。
這一點陳淵清楚,料想羌狄人一定更清楚。
“虎賁營,跟我走!”
沈思遠握刀上馬,“三皇子,等等我!”
馬蹄只原地踏了兩步,就被陳淵一把攥住韁繩,直直扯了回來。
“沈將軍,你按兵別動,他們應該不是衝著長公主來的,應該是早就盯上了咱們北齊兵,這裡面恐怕是調虎離山之計。”
沈思遠眼眶微紅,滿目血脈噴張。
“老子要手刃了這幫狗崽子。”
怕沈思遠衝動妄為,陳淵目色沉沉,反手將他從馬上拽下來。
“空影大人,看好了你們沈將軍,我率虎賁營去救長公主,我不回來,誰也不要輕舉妄動!”
明明沈思遠才是軍隊總指揮,可陳淵的氣勢卻如奔湧巨浪席捲,讓人不得不從。
陳淵利落地翻身上馬,怒喝一聲,一小隊人馬朝樹林深處奔去。
***
彼時,沈惜年已經被封了口,雙手雙腳捆在身前,扔在一輛尋常馬車上。
馬車跑的飛快,躺在上面的沈惜年,身子蜷縮著,額角不斷地撞擊木板。
馬蹄聲,撞擊聲,此起彼伏。
“唔——”
沈惜年試圖掙扎。
手腳繩子捆得是死人結,這就沒想讓她活。
行了一會兒,馬車停了。
車伕下車不知道給什麼人交代。
“人給你帶到了,銀子呢?”
聽到聲音,沈惜年停了掙扎,挺了身子,費力地挪到車窗邊,兩手搭在窗簷,試圖看到外面人的樣子。
車窗很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