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悅藏得夠嚴實的,段衡和王氏還活著的時候,費了好大勁兒也沒能追查出三水散人的身份。
“王公子還有其他事嗎?”
在陸清悅催促的小眼神裡,燕聿勾起清淺的笑,開口時的聲音伴著不自覺的溫柔和寵溺。
“我家小狸奴一會兒該回去了,我得趕在小狸奴回去前回去,先走一步了。”
陸清悅輕輕斂眉,什麼小狸奴?燕聿莫不是在說她?
陸清悅和蘭嫿回到了自己起初待著的雅間,蘭嫿玩味地盯著陸清悅。
陸清悅輕咳了一聲,目光遊離地問:“蘭姐姐怎麼這樣看著我?”
蘭嫿眼神銳利,甚是直白:“悅兒,我問你,你打的絡子怎麼會在王公子身上?”
“王公子用的香還是你身上的一樣,你老實說,王公子是不是就是宮裡的那一位?”
陸清悅長長的睫羽撲了撲:“蘭姐姐真聰慧,什麼也瞞不過你。”
蘭嫿:“你們啊,一個王公子,一個又是地青又是三水,倒是裝得上癮。”
陸清悅扶著她的手臂:“蘭姐姐現在全知道了,可得替我們保密才成。”
蘭嫿:“瞧你說的,我也沒那個膽子抖落出去啊。”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問你與陛下是否是真情實意的了,你自己心裡有把門就好。”
陸清悅:“嗯。”
她記著時辰,在約好的時辰裡回了宮,燕聿大步流星前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陸清悅:“陛下怎麼會來墨香軒?”
“他們來報,說你喪著個臉,朕擔心你。”
“陛下眼下才是那個最叫人擔心的人。”
“朕的身體朕清楚,沒有你們看到的那樣嚴重。”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
陸清悅的話沒錯,在第二十日時,燕聿體內的蠱蟲出現了最後一次反撲。
蠱毒影響了他的視力,他吐血暈倒醒來後,暫且失明瞭。
至於什麼時候能恢復,蠻夷巫師不確定,燕京因此差點兒提劍殺了巫師。
燕京在殿外對著風璃等人放下狠話:“要是陛下沒有恢復,本王一定斬了你們。”
殿內,燕聿許久沒聽到陸清悅說話,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陸清悅握著小拳頭的手。
感受到她的手勁兒,燕聿強勢地擠進她的手心裡,用指腹揉開她的掌心。
“悅兒,別掐,都掐出印子了。”
陸清悅心生自責,這些意外不曾在那個壯漢的身上出現過。
那個壯漢種下子蠱不過幾天,燕聿身負蠱毒多年了,掉以輕心的是她才對,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悅兒,說話。”
陸清悅輕咬著嘴唇,喉嚨哽得慌。
燕聿緊緊捏著她的手指:“朕看不見你,你不說話,是存心叫朕心慌?”
陸清悅嚥了咽乾澀的喉嚨,張了張嘴:“沒有。”
“哭了?”
他擰了眉,抬手一點點摸上她的臉,沒有摸到眼淚,他的眉頭鬆了鬆。
“這有什麼要緊的,只是暫時看不見罷了,這段時間怕是要勞煩悅兒多多照顧朕了。”
陸清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尋常無二,擠出一個好字。
朝中各事務暫時交給燕京去處理。
燕京哀切:“皇兄,你一定要好起來呀!”
他又囑託陸清悅:“皇嫂,皇兄暫時交給你了。”
交代完,他拔腿去了太醫院威脅太醫們。
這群庸醫,真出了個什麼大毛病,一點兒也指望不上他們。
陸清悅一整日與燕聿形影不離,燕聿還挺高興的,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悅兒,若是朕再也看不見了…”
陸清悅忙掩住了他的嘴:“陛下莫要亂說,你一定能恢復的。”
燕聿親了親她的手心:“朕也覺得朕能好,以後可不許掐自己了。”
陸清悅小聲回應:“嗯。”
其他時候,有元德和其他宮人幫著,可進了湯池後,就剩下陸清悅自己和燕聿在一塊了。
湯池裡陷入一陣沉默之中。
燕聿拉著她的手動了動:“悅兒。”
陸清悅:“嗯?”
“朕…”
陸清悅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陛下先解衣裳吧。”
燕聿:“好。”
他自己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