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夷王離關口近,沒有被輕易捉住,率了一支精尖隊伍衝破了包圍,負傷往族地逃。
打頭的燕祺和蠻夷大軍就沒那麼幸運了,當場被射殺。
這一夜,關口血流成河,比紅燭留下的蠟淚還要鮮豔。
燭影裡映著溫知意莫名的側臉,她看著自己被映紅的雙手,紅得像沾滿了鮮血。
她這雙手原本是拿來救人的,沒想到還會有殺人的一刻。
但她並不後悔,曾經與她心意相通,互生情愫的少將軍早就物是人非了。
她讓段衡永遠留在了戰場上,以少將軍的身份。
這是她給皇帝的投名狀,這樣她才能坐穩少將軍夫人的位置,才能保住少將軍府。
天亮之後,關口的眾將士們在清理著堆積的屍體,有小兵神色匆匆來到了溫知意的帳前通報。
溫知意拿出了一隻白色的花簪插到了髮髻上,起身走出去接喪。
蠻夷王一路連夜逃回了族地,後邊還有追兵,他們實在是太慌張了,沒有注意到族地的異常,一頭撞進了風璃的陷阱裡。
蠻夷王被風璃擒住了,他瞪著一雙牛眼怒罵,風璃笑眯眯地蹲下,用著蠻夷語對蠻夷王道。
“父親,你當年把我當棄子一般,用完就丟,可想過有今日?”
“真是風水輪流轉,你放心,看著你是我父親的份上,我會留你一命。”
一同逃回來的還有風璃的幾個哥哥,他們也跟著蠻夷王在怒罵風璃。
風璃嫌吵鬧,命人堵了他們的嘴,關進了地牢裡。
為了防止他們生么蛾子,風璃還叫人給他們分別餵了藥。
至於被擒住的精尖隊伍,風璃對他們進行了勸降。
燕朝的追兵沒有追得太深,蠻夷之地的地勢他們並不瞭解,可不能白白去送人頭。
關了幾天,幾個哥哥屈服了,跪著求風璃看在情面上,放他們出去。
風璃沒有管他們,而是拿了刀碗,去割了蠻夷王的血。
陸清悅跟在旁邊看著,風璃真的太利索了,手起刀落一點兒情面也沒有。
蠻夷王暴怒的拽得鐵鏈直響,沒一會兒,他沒力氣地癱倒在地上。
風璃收起匕首,端起放好的血,吩咐守衛:“他還這麼精神,之後給他多喂點兒藥。”
陸清悅和風璃來到了被種下子蠱的壯漢面前。
壯漢的意志力實在是太弱了,這才幾天,就被子蠱折磨得恍恍惚惚的。
見著風璃,他生撲了過來,幸好有鏈子拴著他。
旁邊守著的兩人按住了壯漢,風璃掐著他的下巴,給他灌下了血。
陸清悅:“蠻夷王不是你父親麼,你對他一點兒感情也沒有?”
風璃淡淡回道:“我不是留了他一命了嗎?”
“要是不為情蠱,你會留他?”
“不為情蠱的話,我可能得好好考慮一番了。”
少將軍以身殉職,戰死沙場的訊息以急報傳回了京城。
還在幻想青雲富貴路的王氏一口氣兒差點兒沒上來,林梔站出來主持大局,叫人請了大夫。
惜花和憐月沒有和她搶的意思,反而將管家權讓給了她。
王氏醒了後,神志恍惚地喊著段衡的名字。
林梔拍著她的胸口:“姑母,節哀啊,夫君已經死了。”
王氏陡然激動了起來,一把退推開了林梔。
“你胡說!衡兒吉人自有天相,他是要封侯拜相的人,怎麼可能會死!”
柳兒及時扶住了林梔,林梔才沒有被推倒在地上。
林梔給了個眼神,兩個婢女上去按住了亂撲騰的王氏。
林梔:“姑母莫不是睡迷了,得癔症了,快,再去傳大夫來。”
說完,她冷哼一聲,封侯拜相?可真會臆想,叫他死在戰場,沒把少將軍府拖下水已經是極好的了。
王氏折騰得口乾舌燥,喊起了水,但屋裡的婢女沒有一個人動。
直到林梔出聲吩咐倒茶,婢女們才動作起來。
王氏打翻了婢女送來的茶:“該死的東西,我叫你去倒茶,你當耳邊風,倒聽她的話,想死不成。”
林梔笑了笑:“不過是一杯茶,姑母何必動如此大的氣,既然姑母不想喝,那就不用倒了。”
婢女:“是。”
王氏顫抖著手指著林梔:“你!你!這種時候你妄想拿捏我!我告訴你,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