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沈老夫人快步走到沈家門口,就聽不少人嚷嚷著說新娘子來了。
看熱鬧的人群立刻將沈家堵了個結實。
沈老夫人頓時氣的差點後仰,嗷嗷喊叫出聲,可惜大家都只顧著往前看,沒人回頭。
今日在沈家幫忙的都是從公主府裡出來的,本就對沈家有一萬個瞧不上。
哪怕有人注意到了沈老夫人在這,也只當做沒看見。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沈老夫人也顧不得什麼貴婦人的風度,直接罵道,“你們這群沒娘養的,休想貪了我們沈家的銀錢!”
她話音剛落,就被下人們故意後退的腳步再次擠到了後面。
“新娘子下花轎了!”也不知道誰喊了聲。
眾人呼啦啦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很快,連雨煙就被沈子贇牽了大紅花繩進來,迎來眾人的齊聲喝彩。
雖說京城的官宦世家對沈家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可既是聖旨賜婚,又是玉荇公主親手操辦,不少人還是親自來了。
當然……也不乏是想來看熱鬧的。
安陽女侯在皇上面前是得了一陣子的眼,隨著蕭家的事情結束,她也沒再起什麼波瀾。
眾人將這些都看在眼裡。
現在還不如多攀附攀附玉荇公主,聽說最近她十分得皇上的疼愛。
連雨煙跟沈子贇往前堂那邊去。
有人像是剛注意到沈老夫人在後面,立刻將她拽著往前堂走,“沈老夫人這會兒該去前堂坐著等新人拜堂,怎的這麼不守規矩……”
這話說的沈老夫人臉色紅一陣白一陣。
她努力想掙脫開那人的束縛,可不管怎麼動,都像是被一隻鐵手鉗住了般。
她不知道的是。
抓著她往前堂走的人,正是楚荇身邊的暗影衛,她又如何能掙脫的了。
新人拜堂倒是十分順利,沒出什麼么蛾子。
唯一讓人奇怪的就是新郎的臉色似乎有些不虞,對著道喜的賓客時,擠出來的笑意也很勉強。
“沈大人,承蒙玉荇公主心胸廣闊,不僅成全了你們兩人,還為沈家操辦了這一場婚事。”有人誇讚道,“不愧是皇家出來的公主,就是大氣!”
沈子贇臉色變了又變。
他還沒說話,就又聽有人道,“可見大氣,玉荇公主還在沈家門口擺了六百桌的流水席,供百姓吃喝呢!”
很快,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就說了起來。
言語間全是對楚荇的讚揚。
前有八十萬兩銀子幫前線將士們度急,後有成全駙馬和安陽侯的好事成雙,普通女子哪有這般心胸?
“什麼?”連雨煙聽著聽著,就忽的掀了自己的蓋頭。
她目光犀利地鎖在說話人的臉上,“你說楚荇擺了六百桌的流水席供百姓吃喝?”
眾人見她自己掀了蓋頭,說話還帶著咄咄逼人的語氣,頓時又心裡有了對比。
眼前的女子身份不低,是皇上親封的安陽女侯。
可她這一言一行,哪裡有半點侯爺的穩重?
“煙兒!”沈子贇皺了眉頭去拉她。
他一把扯過連雨煙手中的蓋頭,就要將其重新蓋上去,卻被連雨煙一手擋掉。
連雨煙滿是失望地看著他,“你沒聽他們說,楚荇擺了六百桌的宴席在外面供那些賤民吃喝,我好歹是皇上親封的女侯,楚荇這是拿那些賤民打我的臉!”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走!”沈子贇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想都不想就要帶她先行離開。
他心裡再次後悔不已。
一直以來,他覺得連雨煙在邊關帶著孩子生活幾年,吃了不少苦,總是心裡覺得愧對。
哪怕是面對楚荇的譏諷,他寧可頂著,也要承起自己身為男兒該有的責任。
四年前,他年紀輕輕就考中探花,本以為前途無量。
可踏入官場才知曉,家中無人幫扶,哪怕他再有翻天的本事,也是寸步難爬。
正當這時,連家受明王造反牽連,被貶去了邊關。
他跟連雨煙的婚事直接被家中作罷。
在一次巧合的機會下,他注意到了外出的楚荇,漸漸想出一條絕佳的攀登之路。
後來,他跟楚荇的賜婚聖旨終於落了下來。
他曾無數次輾轉難眠,覺得有些愧疚跟他自小定了親事的連雨煙,偷偷跑去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