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荇看向抓住宋瓊枝的人,剛要說話,就聽那領頭的衙役先開了口。
“玉荇公主,我們也是奉命辦事,您可千萬別為難小的。”
看著四周已經圍滿了的百姓,宋瓊枝衝著楚荇搖頭,示意她別衝動。
楚荇頓住了步子。
“聽聞玉荇公主向來不將別人放在眼裡,難道這萬福樓裡喝酒吃飯出了人命,公主也要一味的維護嗎?”有人在人群裡喊出聲來。
她凌厲回頭,卻也沒有看見誰在眾人身後發聲。
百姓們聽了這話,也低聲議論了起來。
宋瓊枝用口型衝著好友道,“有人陷害。”
衙役們衝著楚荇點了點頭,轉身帶著宋瓊枝要離開。
“等等。”楚荇將他們喊住。
幾個衙役回過頭來,面上浮現了些許緊張之色,生怕楚荇利用身份將他們扣下,這樣他們回去也沒法交代。
楚荇看過去,“查案歸查案,問話歸問話,但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不準用刑,若過幾日本宮去接她,看到她少了幾根頭髮,都要讓你們的府尹大人好看。”
能坐上京城府尹的位子的人,定然是個性子圓滑的。
可一個圓滑的人,最容易被他人收買。
她不能不提醒。
衙役們紛紛點頭,應了聲是,這才帶著宋瓊枝離開。
連帶著那具放置在萬福樓門口的屍體,也很快被人抬去了府衙裡交由仵作勘驗。
見宋瓊枝跟出事的人都被帶走,楚荇也進了萬福樓的門,圍觀的百姓們也失了興趣,漸漸散開。
董掌櫃跟著楚荇上樓,臉色惶惶。
她擦了一把汗,“這幾人是萬福樓的常客,最愛喝酒喝到半夜,昨日也是三個人喝到了子時才散了的,可今日他們就……”
“他們?”楚荇眯了眼,“都死了?”
董掌櫃立刻搖頭,“不不不,據說是其他兩人腹痛難忍,連夜被送去了醫館,保住了性命。”
只有喝的最多的吳大,死了。
“公主,官府的人來查,說是他們昨晚喝的酒罈裡,有耗子藥。”董掌櫃深吸一口氣,“酒窖中是偶爾有耗子出沒,也有放置一些耗子藥,可沒人會將老鼠藥放在酒罈子裡。”
可那壇酒被官府的人帶走了。
“酒窖中的酒都細細查了?”楚荇又問。
萬福樓的酒都是她尋了極好的釀酒方子釀出來的,價格有高有低,都有各自的特色,因而十分出名。
這些酒都統一以小壇的樣式封裝,除非在一開始裝壇的時候就有耗子藥。
不然不可能在酒窖中被放進去。
“每一個都細細的驗了,只有這一罈。”董掌櫃也有幾分頹。
眼下宋瓊枝也被帶走了,她們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她頓覺自己無能。
楚荇安慰了她幾句,又讓人去官府門口守著,只等那死者家屬在府尹處出來再另做打算。
她又吩咐青竹和青雨去跟著其他同樣喝了酒中毒的兩人。
待過了兩個時辰後,時近中午,楚荇才見到了死者的夫人。
死了的吳大家中是個做布匹生意的,手中尚有個小錢,除了照料家中的生意,就是跟好友隔三差五來萬福樓喝點夜酒。
吳夫人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她一手拽著一個孩子,失魂落魄地被青雉帶了進來。
她眼皮腫的厲害,可見哭了許久。
吳夫人進屋後站好未動,眼眸低垂,“玉荇公主想審問民婦什麼話,儘管審問好了。”
旁邊的青芍皺了眉頭要訓斥,被楚荇抬手攔下。
楚荇看著她,溫聲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宮也覺得心中有愧,只是吳夫人,本宮覺得這件事尚有疑慮……”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吳夫人猛地就抬了頭。
她眼紅的厲害,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幾乎是說的撕心裂肺。
“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怕這萬福樓出了人命也不算什麼,可他是民婦的天,是民婦膝下孩兒的父親,沒了他,我們家天都塌了。”吳夫人扯著沙啞的嗓子喊,“我們孤兒寡母,日後要怎麼活……”
說著說著,她忽然眼神狠厲又堅定地看向了旁邊的柱子。
吳夫人撒開了手中的兩個孩子,朝著柱子上猛撞了過去。
本以為的“砰”的撞柱聲沒有預料中的傳來,吳夫人恍惚著一張臉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