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洪九一臉凝重地轉身離開,旁邊的青雉露出了好奇。
也不知道自家公主到底說了什麼。
楚荇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不過是些觸動到父皇心窩子的事情罷了。”
自己的好父皇在意的無非就是手中的那個帝王權力,他不許任何人有染指的心思,哪怕是兩個哥哥都不行。
對於官員貪汙,父皇一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可是她告訴洪九的是,朝中有人買賣官員。
買賣官員的範圍大了去了,若蘇家僅僅只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官位高的話,那也罷了,可他的背後還有楚敬。
父皇的小心眼,怎麼可能不去想到楚敬的身上。
當時她用八十萬鼓動蘇家拿出了二十萬,看似是她自損一千的招數,可她能拿得出來八十萬也是真的。
而蘇家,拿出二十萬兩銀子,等於要了大半條命。
他們豈能不尋著法子迅速回血?
接下來,就看父皇那邊的手段如何去查一查蘇家了,畢竟蘇家可不僅僅是買賣官員的問題。
崔謝璟是跟三皇子楚遼一同過來的,但離開時,只有楚遼走了。
崔謝璟站在楚荇身邊,低聲道,“現在蕭家有人戰死的事情都被人在京城散了個乾淨,皇上為此事這養心殿發了不小的脾氣,估計為了安撫人心,才有了今日的封賞幾位夫人的聖旨。”
按理來說,蕭家在邊關的事情該瞞著的。
只為不引起動亂。
京城的百姓一亂,有些人就會起么蛾子,現在的情況是誰也經不起折騰。
楚荇嗯了聲,嘲諷道,“我說呢,父皇追封外祖母也就算了,怎麼連帶著幾個舅母都要大肆封賞。”
二品誥命夫人在整個京城裡也挑不出幾個人來。
如今朝堂上除了一些皇親貴戚的爵位品級,單單憑著官員也沒個正兒八經的二品官,更別提封賞家中夫人誥命了。
那嫻貴妃上躥下跳這麼多年,又深受寵愛,也不過為她的祖母求了個四品誥命而已。
“別難過了。”崔謝璟抬手在她的臉頰處拂過。
楚荇回頭看他,面上依舊淡淡地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她自己卻知道,心裡的滋味不好受。
前有她護不住的母后,現有她護不住的蕭家。
在她看來,在蕭家看來,這些死後的光榮和封賞又有什麼用?
入夜。
蕭大夫人安排了幾個小輩在靈堂處守夜。
楚荇過來看了兩眼,出去時一躍翻身上了最高處的房頂,尋了個地方坐下觀望四周。
崔謝璟的手裡提著一小壇桃花釀跟上了她的步子。
他提著酒晃了晃,“這是埋在景王府的桃樹底下的那些,父親臨走時帶了些,剩下了幾壇留著。”
楚荇看著眼前的男人眉眼帶了一種痞氣,將桃花酒塞進她的懷裡。
男人又道,“不如喝點?”
“不了。”楚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她的手中雖有母后的釀酒方子,也曾親手釀過不少酒,基本上都是淺嘗輒止,從不會多喝。
雖然知道喝酒後會使人放鬆精神,可她不太敢。
鬆懈之後,萬一繃不起來呢?
崔謝璟的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他不知道從哪裡拿了兩個酒碗出來,不分由說地塞進了楚荇的懷裡。
“我明日就要離開京城了,你總要陪我喝點。”他一副不讓的姿態。
楚荇有些好笑,“我又不是不去,過些日子又見面了。”
原本她就打著去寧州籌銀的幌子,要去邊關的。
她總覺得邊關現在的情況似乎是哪裡不對,可又有說不出來的地方。
蕭家守衛邊關數百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足足幾百次,如何會艱難爭了城池回來之後,又喪了性命?
這讓她費解。
若只有一人喪命,如同當年的大舅舅一樣孤身一人深入敵營,用性命逼得越軍退了三年,這也就罷了。
可現在外祖父失蹤,三舅舅和蕭遠的性命……
她懷疑邊關有奸細。
或者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她不知道的奸細,甚至這個奸細可以影響戰局。
楚荇想著想著,腦海中似有什麼靈光乍現。
可那感覺消失的很快。
“喝吧。”崔謝璟將倒滿了的酒碗懟到她的嘴邊。
他沒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