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看著庫房裡的一眾精巧物件,心裡疼的如同割肉。
如今楚荇用贇兒威脅她,金銀器具又算的了什麼。
“將這些裝起來。”她指揮著。
上次楚荇帶人來搜刮了一頓,已經帶走了不少。
沈夫人走到一個角落中,將架子上蓋的黑布拉開,露出了不少一看就不太值錢的玉瓷器。
她深吸一口氣,招呼人過來,“你們將這些也搬進去。”
沈家這幾年生活奢靡,雖說有鋪子收益之類,可她身為當家夫人,又不好在公中多拿錢。
於是她將一些沒有公主府標誌的瓷器變賣的錢,收入囊中,然後又命工匠打了一批原樣的,只不過做工粗糙了些。
而變賣後收入的銀錢,她跟婆母平分了。
小半個時辰過去。
外面停著的五輛馬車已經全部裝的滿滿當當。
沈老夫人被丫鬟扶著站在馬車旁邊看著,臉色黑嗆嗆的,心痛如滴血一般。
她屋裡的不少擺件,也被搬走了,看起來空空蕩蕩。
見兒媳出來,她緊咬後槽牙開口,“趕緊將贇兒帶回來,不然老身就去京城府尹告她!”
沈夫人臨走前想起一件事。
她掀開馬車簾子,“娘,咱們這宅院的事……”
宅院當初是楚荇身邊的丫鬟去買的,房契上雖在她們手裡,可那房契上,寫的是公主府的財產。
為此這兩日她跑了趟京城府尹,想將房契改到沈家名下。
結果辦事的那人,堅持要公主府和沈家同時出面,籤贈與協議,才肯給換名字。
她塞銀子都不收。
真是一群蠢貨。
怕就怕,她這一趟去公主府,那些人蹬鼻子上臉提出來讓他們交出宅院。
沈老夫人冷著臉,“這件事你別管了,我已經有主意了。”
不過區區一張房契而已,大不了換張假的,再蓋個假章,誰會細看這些。
一輛輛馬車停在公主府的門口時,青雉已經等著了。
她命人將東西一件件搬下來,登記對比入庫,十分謹慎仔細。
直到看到了第三輛馬車上……
“沈夫人,這不是我們公主府的東西。”青雉脾氣很好地讓人將東西給她放旁邊。
沈夫人心下一慌,面上卻故作鎮定,“這些雖然沒有公主府的印記,可也確實是贇兒拿回來的,若不是公主府的,還能是哪裡的?”
見眼前的沈夫人不敢直視自己,青雉哪裡有不明白的。
她冷笑一聲,“這些東西雖說在單子上,可眼前這幾樣粗製濫造的玩意,也配說是我們公主府的?”
沈夫人見她識破,倒是也沒什麼慌張了。
“青雉姑娘說是假的就是假的?”她拿著帕子甩了下,佯裝冷臉,“贇兒拿回家時,就是這樣的,莫不是公主府送了假的給我們沈家,還想要回真物件?”
這幾輛馬車停在門口,又加上沈夫人的嗓門大了些,不少路過的人已經開始駐足。
青雉也不跟她吵鬧,只是略帶憐憫地看了她一眼。
她收回目光,繼續吩咐人將東西往府中搬。
沈夫人被她那一眼看的心虛,可見她不出聲,也就漸漸膽子大了起來。
若楚荇在這站著,她尚能有幾分忌諱,可不過一個公主府的丫鬟而已……她堂堂沈家夫人難道還比不過一個丫鬟?
念及此,沈夫人就表現出了些許不耐煩。
“這些年公主府給沈家的賞賜,都已經在這了,還不趕緊將我兒送出來。”
她瞥了身後越聚越多的百姓,底氣也更足,“不論怎麼說,我兒也是皇上重視的朝廷官員,公主如此將人拘禁在府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聽著百姓們的交頭接耳,沈夫人的聲音更大了些。
“公主對我兒非打即罵,這些年……”
“沈夫人。”
一道沉穩清亮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打斷了沈夫人正要說出口的話。
楚荇的身影出現在了府前,面露笑意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她有些責怪似的出聲,“青雉,沈夫人好歹也是本宮的婆母,怎能讓她在外面站著說話,還不趕緊請進來?”
青雉立刻應了聲是。
“沈夫人,是奴婢無禮了。”她上前福身,態度一瞬間誠懇萬分,“請您進來說話。”
沈夫人甩袖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