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宮門口停下。
楚荇一躍跳下了馬車,立刻拽著崔謝璟就往裡走。
兩人率先去了趟太醫院,抓了小藥童詢問,就得知今日白院使家中有事,告假了。
“有沒有可能青芍去白院使家中了?”崔謝璟想了想。
楚荇下意識地也想到了這一點,可她有些凝重地搖了搖頭,“據我所知,白院使的家離著宮裡很遠,青芍哪怕是喊今日當值的太醫,也不會再跑去白院使的家中喊人。”
儘管青芍年紀小,但她不傻。
“不過以防萬一,你幫我去問問宮門口的人。”楚荇咬牙,“若是沒人見她出去,那她就是在宮裡。”
崔謝璟點頭離開。
楚荇則是轉身又回了太醫院裡。
她徑直喊住正在記單子的藥童,“今日哪位太醫當值,有沒有見本宮的婢女來過?”
藥童是新考進太醫院的,見楚荇氣勢洶洶,又自稱本宮,便回答的有些結巴。
“今日是許太醫和張太醫當值,許太醫他……他被一個姐姐喊走了,說是玉荇公主身子不舒服。”
楚荇皺了眉看他。
小藥童更緊張,“那個姐姐一開始是尋白院使的,可白院使……”
“知道了。”
不待小藥童說完,楚荇再次轉身走了。
就在楚荇打算進內宮走一圈時,崔謝璟也回來了。
他衝著楚荇搖頭,“不僅青芍沒出宮,就連太醫院的人,今日也沒有出宮的,甚至,他讓侍衛尋到了公主府的馬車,正停在宮牆附近。”
崔謝璟瞥了眼內院的大門,總算記得自己是個外男,不能進。
他指了指楚荇腰間纏著的黑色鞭子,“去吧。”
楚荇順手將鞭子解了下來,顛了幾下,毫不客氣地大步進了內院。
宮人大多都認得她的身份,見她臉色難看,便紛紛躲的遠遠的,不敢靠近。
直到楚荇站在了鹹福宮門口。
有眼尖的宮人早就看見她了,立刻上前請安,“公主,我們貴妃此刻不在宮裡。”
“去哪了?”楚荇盯著她。
這人是鹹福宮的一等宮女,名叫辛雲,是嫻貴妃貼身的,平日裡膽子還算大。
可她一抬頭,正好跟楚荇對視了眼神,背後只覺得冷汗淌了下來。
辛雲恭敬道,“太后身子不舒服,我們貴妃去侍疾了。”
楚荇下意識地朝著西邊的方向看了眼。
太后身子不舒服?
當今太后跟父皇並不是親母子,太后也識趣,在父皇登基後,就在壽安宮極少露面了。
就連她這個嫡出的公主,也不過是逢年過節才去請安說兩句話。
在她印象裡,那是個性情淡泊的老太太,平日裡最喜侍弄花草,沒事尋著太妃們說說話,對後宮的妃嬪和孩子們,並不親近。
不過。
她那個祖母,當年對母后身為女子的強勢性子頗有微詞。
如今看來,會來事又賢惠溫柔的嫻貴妃應該更討那個老太太的歡心。
“許太醫呢?”楚荇冷不丁出聲。
辛雲被這話嚇了一跳,她立刻低了頭,卻是控制不了的眼珠亂轉,“今日若是許太醫當值的話,應該在太后宮裡吧,公主怎麼來鹹福宮尋太醫?”
黑色的鞭子順著她的脖子纏了上去,楚荇一手掐了她的下巴。
“那本宮身邊的青芍呢?”楚荇問的陰惻惻。
辛雲心裡警鈴大作,她有些喘不上氣,臉色憋的通紅,幾乎本能地去抓脖子上的鞭子,“奴婢……不知道。”
楚荇眯了眼,將手中的鞭子甩出去。
鞭子卷著的人直接摔在了地上,辛雲疼的慘叫一聲。
鹹福宮門口站著的其他宮女面面相覷,對楚荇手裡的鞭子十分畏懼,竟也不敢去攙扶她。
這時,一道略帶了幾分稚氣的少女聲音在楚荇身後響了起來。
“四姐今日好大的火氣,敢在母妃的鹹福宮門口動手,難道四姐不怕父皇怪罪?”
楚荇轉過身看過去。
少女手裡揣著幾盒精緻的糕點,嘴角還掛著沒有抹去的碎渣,此時正怒著一張包子臉瞪過來。
“四姐,我跟你說話呢!”六公主楚純上前幾步,很是不滿。
還不等楚荇說什麼,旁邊倒在地上的辛雲就連滾帶爬到了楚純的身邊,“玉純公主,救救奴婢,救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