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贇頓時面色漲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公主……”
跟楚荇成親三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對他說這般難聽的話,竟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當真不顧他半分顏面。
沈子贇賭氣道,“公主若是厭惡了臣,不如與臣和離便是,何苦將話說的這般難聽。”
“和離?”楚荇盯著他出聲,“這幾年,你藉著本宮鋪好的路爬到三品尚書,又將沈家扶持為京城四大家族,既是要和離,那便將這些都吐出來,做你的六品官去吧!”
沈子贇有種覺得面子落了一地的難堪,心裡怒意漸起。
他梗著脖子,壓下心虛,“臣能坐在如今的位子上,自然是臣拼命努力得來的,沈家能位列四大家族,也是沈家眾人的努力,跟公主有何關係?”
“無妨。”連雨煙傲氣抬頭,扶上沈子贇的胳膊,“既是公主覺得為子贇付出良多,那我們日後連家替子贇還了公主便是。”
楚荇已然沒了剛才心頭的不舒服,也懶得再跟他們犟上一二。
她手中鞭子一揮,直直地將沈子贇的身子捲住,狠狠地將其摔在地上,看著他悶哼出聲。
隨著兩個孩子嚇得哇的哭出聲來,連雨煙怒意上頭,“公主如此囂張跋扈,可將王法看在眼裡?!”
“來人。”楚荇不耐地瞥了她一眼,指著地上的沈子贇,“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本宮府上繡娘做的,給本宮脫下來,本宮要休夫,自然要將本宮送的東西全要回來。”
公主府的侍衛皆帶了功夫,個個威武強壯,很快上前便拽著沈子贇脫了起來。
“留下底褲。”楚荇轉身回府,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算是本宮送他的休夫禮。”
“……”
楚荇回到屋裡坐下,丫鬟青芍端了茶水過來,憤憤不平。
“奴婢真沒想到駙馬竟如此無恥,公主對他那般好,他還真當咱們公主是泥捏的菩薩了?公主,不如咱們去求皇上,讓他見識見識這對狗男女的嘴臉,將安陽女侯的爵位撤了去!”
看著自小伺候的小丫鬟氣的胸膛上下起伏,楚荇眼裡現出了絲絲暖意。
她抬手敲了青芍的額頭,笑道,“不過區區男人罷了,也值當如此生氣,咱們不要他便是。”
另一個丫鬟青雉倒是穩重些,想的也多。
“公主,昨日您的外祖家剛被押送進京,駙馬是不是……”
是不是看到了蕭家跌落雲泥,這才對著公主有恃無恐?
眾人只道安陽女侯從邊關帶回來了兩個孩子,可她未曾婚配,這段時日又不曾讓孩子露面,誰也沒有往深處想。
萬萬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出。
昨日蕭家眾人剛被押送進京,今日她就站到了公主府,這很難不讓人將連雨煙認親跟蕭家的事情想到一起。
“容本宮想想。”楚荇終於露了幾分疲憊,揮了揮手,“你們去將駙馬的東西收拾出來,丟去沈家。”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恭恭敬敬踏出了門。
楚荇目光落在不遠處,眉頭漸漸緊鎖,手指也無意識地搓動起來。
最近的事情確實讓她頭疼。
三個月前,朝堂上突然有人拿出了她的外祖蕭家與越國皇子來往的幾封書信,參奏蕭家有通敵叛國的嫌疑。
可是,蕭家駐守邊關上百年,所有男兒立志保家衛國,最終的下場都戰死沙場。
這樣的世家,如何會通敵叛國?!
她才不信。
比起那點所謂的書信證據,倒不如相信母后臨死前告訴她的話。
她說,“你父皇一向忌憚朝中武將,早晚會動到蕭家頭上,只希望他能看在蕭家多年盡忠的份上,留下蕭家人的性命。”
她還說,“荇兒萬萬不要插手這些事情,安心當個公主就好。”
一直以來,宮中都說她的母后是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殘害后妃子嗣,才被父皇廢了後位,打入冷宮抑鬱而死。
但,她也不信。
於是在她到了十六歲的婚配年紀,便立刻挑選了夫婿,離宮建府,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
她要查明母后的死因,也要在父皇針對蕭家時,護下他們的性命。
甚至。
從未有人知曉,她對上面的那個位子,同自己的幾個哥哥一般,早就蠢蠢欲動。
過了大半個時辰,青雉推門進來,遞過來一個單子。
“駙馬平日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