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立儲是國中大事。
昭帝自然有心扶持繼承人,可論起商量,也不該單獨將楚荇喊在養心殿商量。
這自然又是一種新的試探。
楚荇不動聲色,“父皇若是看好三哥,自然該在朝堂上與眾臣定下,兒臣的意見似乎不那麼重要。”
昭帝再次眯眼看她。
良久,他才又道,“你知道朝堂上有人提出讓你當太女嗎?”
楚荇當然知道!
可她也只是搖頭,“兒臣不知。”
現在的自己已經被昭帝深深忌憚了起來,她無意在當下爭一口氣,若是執意逞強的話,自然是她吃虧。
殿中再次靜謐了下來,父女兩人不再說話。
雖說今日喊的是楚荇跟楚遼兩人過來侍疾,但外面的小太監傳來了訊息,說是楚遼帶著郡王妃出城去了。
他一時半會來不了。
聞言,昭帝的臉色再次陰沉了許多,將手中的御筆重重一放,冷哼出聲。
“你且回去吧,朕沒什麼問題。”、
這話自然是對楚荇說的,可說這話的時候,他分明帶了幾分咬牙切齒。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對楚荇的不滿,更是對楚遼的怒意。
一個公主在朝中的勢力,竟是比皇子還要多幾分,偏偏那個皇子竟不是多上進的。
待楚荇行禮離開後,昭帝這才又咳了起來。
旁邊的麗妃趕緊給他遞上帕子。
幾聲咳嗽後,帕子上綻開了血紅的梅花,麗妃有些急地去撫著他的肩膀,衝著外面喊,“快,快去喊太醫過來。”
“不必。”昭帝抬手製止。
洪九竄了進來,站在原地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昭帝衝他擺手,“出去。”
“皇上……”洪九頓時淚流滿面,“您讓奴才去喊個太醫來瞧瞧也好啊,龍體比什麼都重要……”
也許是他哭的厲害,頭上還包著一塊小小的白布,昭帝看著他嘆了口氣。
可昭帝還是搖頭,“不必了,朕不想再整日裡喝那些沒用的苦藥。”
沒多少時日了。
前段時間景王叔進宮來看他,帶來了於神醫,已經將大限之日告知了他。
宮中的珍惜藥材固然多,但他就是心病。
心病,藥石無醫。
眼看著殿中就剩了心愛的女子和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太監,昭帝往後仰了仰身子,輕聲開口。
“朕不能違背祖宗,將皇位交給一個女人。”他勾起嘴角,苦笑道,“荇兒若是男子的話,朕都不必猶豫,可她是女子!”
她是女子!
朝綱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把持的,若女子當政……他九泉之下的老祖宗定然要斥責於他。
“朕哪怕是……哪怕是交給一個遊山玩水的皇子,也不能交給一介女子。”昭帝再次咳嗽起來,“就憑她…誰讓她生來不是男子!”
此話一出,他說的憤然,卻沒注意旁邊的麗妃眼神冷了冷。
“……”
楚荇剛回到府中,就見影九來報。
說是楚遼過來了。
說話時,正好見楚遼搖著摺扇從不遠處過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貌美婦人。
楚遼過來點頭,他身邊的郡王妃則是行了個同輩的半禮。
按著兄妹的關係來說,他們之間是用不著行禮的,但現在楚荇身上的爵位顯然更高一點。
楚荇不做聲色地看了眼兩人。
不說別的,她這個三哥對待感情倒是頭一份兒,雖說府中也有其他人塞進去的女子,可倒現在也沒聽說誰得了寵。
但楚遼每次出門,身邊總跟著他的正妃。
這一點讓楚荇很佩服。
皇家的男人生來薄情,多是將女子當成利益工具,很少有人像他這麼獨寵正妻的。
“剛才看了眼四妹的練武場,甚是有些手癢,不如咱們去練練?”楚遼笑著開口。
楚荇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說的一頭霧水。
一時之間,她也不明白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楚荇也不拒絕,“好啊,我還沒有見識過三哥的武功。”
皇子或是公主在宮學裡上課的時候,一般都是有武學課的,只是夫子們並不以這個為重。
而且,她也沒聽說楚遼的武學課上的有多好。
比起曾經事事出頭的楚敬來說,楚遼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