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絕大多數人都如同恆河沙礫,輕輕的一陣風吹起來,就不知道將會被這陣風帶往何等的境地中去。
但端木秋還是清楚,在這些人中間,總歸還是鳳毛麟角一般的人存在,他們不僅能看清楚風何時吹來。
還能夠利用這陣風將自己帶到更佳的位置上去,一個足以俯瞰無數渺小沙礫位置,她父親就是這種人。
大雨依舊打在車窗上邊,車輪碾壓過地上的積水,車前的雨刷不斷的晃動,將水霧悉數的清掃乾淨。
要不然在這樣的暴雨天裡很難捕捉清楚前方的視線,在這樣的山間公路上來說,這可是十分危險的。
有了之前的教訓,端木秋老老實實的開車,沒有再多問,車上就只有她兩個人,以她這樣的身份來說。
平時出行都有司機,自己開車是極少的,哪怕在多年前她曾經熱衷於深夜飈車,有過無數瘋狂的甩尾。
但至少對於三十歲以後的她來說,她深深的知道了自己已經不再年輕,開始收斂起狂野的一面了。
“又是一場令人難忘的暴風雨,和六年前的那個夜晚簡直如出一轍啊。”坐在後座的端木博神情安詳。
他透過車窗看向這場瓢潑大雨,車窗上邊隱約能夠映照出些他臉上的輪廓出來,他的頭髮灰白。
那雙已經開始有些渾濁的目光中有的是無限的感慨與惆悵,年近花甲的他又置身在這個重要的位置上。
這些年來他早就看透了太多的風雨,能夠令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雨夜,當真是寥寥無幾的。
“六年前的夜晚?那究竟是”正在開車的端木秋有些疑惑的詢問,她一直等待著她父親的開口。
她原本以為她父親將要說的是關於天羅大廈的事情,畢竟由林擎蒼髮起的這場叛亂行動波及甚大。
這不僅僅影響到公司以及幾大家族的利益,整個世界的格局都將迎來全新的洗牌,事態絕對重大。
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端木博說起的,卻是什麼六年前,這讓端木秋一頭霧水,她仔細回想這個時間點。
試圖回想起在六年前是否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她自認為記憶力遠遠要比普通人來得卓越的。
雖說坐在運營管理部部長這個位置上,她扮演的角色多半是她父親的代理人或者是傳聲筒。
但是就個人能力而言,她絕對屬於拔尖的那一類人,畢竟從小受到的教育就不一樣。
而且還是端木博這種級別的人物親自教導,哪怕在端木博的眼裡,端木秋始終沒有達到他心目中標準。
可是對別人來說,端木秋卻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的人物了,無數人想要接近都苦於沒機會。
然而就是這樣的她,苦苦思考一番後,的的確確確認在六年前沒有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件。
她實在搞不清楚為何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時間節點,會讓她的父親印象如此深刻,特別的提起呢?
“丫頭,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端木博並沒有回答端木秋的疑問,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他這樣無視端木秋的詢問和意見,自作主張的舉動讓後者將握住方向盤的手攥得很緊,頭也埋下去。
但她很快就將手一鬆,將那口憋住的氣鬆懈了下去,再是不滿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對此早已習慣。
“調查的那件事情是關於那個大學生的資料嗎?雖然這個大學生有許多可圈可點的地方,稱得上是一名優秀的年輕人,可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往往就是人才,他又有什麼值得父親您上心的地方呢?”
端木秋雖然在剛才的一瞬間內心泛起了一陣波瀾,可是卓越的自控能力讓她很好的將怒氣壓抑下去。
同時她從抽屜裡取出了一份檔案檔案,遞給了坐在後座的端木博,這是她父親在不久前交待她辦的事。
“值得上心嗎?丫頭,我很久之前就教過你的,看一個人往往不能只看表象。”端木博接過了檔案檔案。
他用乾瘦的雙手緩緩開啟,藉助著車內的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檔案開啟的第一頁右上角是張照片。
照片是一個年紀大概在二十來歲的男大學生的模樣來,他的模樣還算看得過去,頭髮稍微有些長。
不過也只是稍微有一點點遮住眼睛的程度,他的那雙目光十分平靜,呈現出不同於這個年齡段的沉著。
而在左側姓名一欄上邊標註著“陸栩”的字樣,毫無疑問這就是檔案的主人公的名字。
“我記得父親您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