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的沙漏倒過來一頭,並不會影響它的工作,它依然可以計算正常的時間流逝不會有任何問題。
將掛在牆上的掛鐘往回撥動,那麼受到影響的也只是掛鐘本身,頂多也就是掛鐘的時間不準時而已。
整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固定的,就如同遊戲的法則一樣,只需要新增進去一條執行的規律。
那麼只要整個遊戲世界不崩潰,那這條規律就一直存在,嘀嗒嘀嗒的時間伴隨著生命的凋謝與滅亡。
物理世界的時間沒有辦法逆轉,這是這個世界的鐵則之一,但精神世界的時間,卻能夠隨時進行切換。
哪怕大多數的名為回憶的東西都很模糊,但對於每個人來說,總有那麼幾段特定的記憶,會伴隨自己。
對謝平來說,六年前發生在那座平靜小鎮的災難,讓他記憶尤甚,即便是在六年後的現在。
回憶起那一幕的時候,他依然能夠在不斷倒退的精神世界的記憶長河裡,清楚的看到那一幕幕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半夜的非得讓我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喂,我說熊子,你怎麼不說話,怎麼當了大老闆了,就不認我們這些以前一起混的弟兄了?現在想見你一面可都不容易呀。”
謝平坐在一輛黑色的加長型轎車上,這是吳熊羆的座駕,他和吳熊羆兩人都坐在最後一排。
透過車窗旁邊的後視鏡可以看到後邊還有好幾輛車在泥濘的道路上行駛著。
這是一條二級公路,道路狹窄僅容許一輛車透過,坑坑窪窪的,和這樣的豪車看起來頗有些不搭。
也幸虧這輛車經過了改造之後,搭載了人工智慧系統,要不然在這種山路上行駛,非得翻車不可。
道路的兩側是茂密的樹林,可以看到有樹木飛速的倒退著,天空中有月光慘淡傾灑下來。
透過導航地圖可以清楚的看到附近人煙稀少,方圓百里的範圍內都沒有密集的建築物的痕跡。
這是遠離了現代都市的一片區域,在黑夜之中這支浩浩蕩蕩的車隊與這樣的氣氛顯得尤其的不搭調。
謝平瞥了坐在自己旁邊的舊時好友一眼,吳熊羆的神情嚴肅,他繃著張臉一直都沒有說話。
謝平的樣子看起來倒是挺輕鬆的,他穿得花裡胡哨的,一身紅色的花襯衫,大晚上戴著墨鏡。
他將燙金的皮帶顯露出來一角,故作輕鬆的吹著口哨,但是他的額頭卻滲出豆大的冷汗出來。
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突然接到了吳熊羆的電話,雖說在十多年前他們兩個都還年輕的時候。
他們曾經都是在一片街區喋血街頭的小混混,那個時候他們一起拎著鋼管在街頭鬥毆搶佔地盤。
為了能夠生存下去,他們偷雞摸狗,坑蒙拐騙,幾乎能夠想到的壞事他們統統都幹過。
而在那段青春之後,他們的人生軌跡漸漸開始發生變化,謝平呢,繼續當他的小混混。
不過和那些被抓進監獄,或者橫死街頭的同夥不一樣,他有頭腦有手段,並且在這一行混得風生水起。
十幾年下來也闖出了不小的名頭,成為了響噹噹的黑道人物,而吳熊羆呢,則選擇進入財經界。
也不知道是得到貴人相助還是什麼,吳熊羆創辦了飛熊娛樂之後就順風順水,崛起之路一發不可收拾。
十幾年下來飛熊娛樂也成為了華夏地區說得上名字的娛樂公司,吳熊羆本人也成為了財經界的大亨。
兩個無論是地位還是影響力都天壤之別,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在四個小時前,謝平卻接到了電話。
吳熊羆只跟他說要他辦一件事情,謝平原本還想打圓場的從吳熊羆嘴裡把事情給套出來。
但吳熊羆卻拿出了多年前兩人的一件秘事出來作為託付的憑據,這讓謝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能夠坐在這裡,顯而易見他是一個足夠聰明的人,連吳熊羆都搞不定的事情,恐怕很難。
“你什麼都不要說,還有幾分鐘就到了,阿平,雖然我們已經多年沒聯絡過了,但你是我所信任的人,這件事情只能交給你來辦,如果辦好了,飛熊娛樂將順利上市,提升到一個全新的級別。”
“你也可以得到一大把錢,我知道最近你惹上了麻煩,需要很多錢才可以搞定的,但如果事情搞砸了,不僅飛熊娛樂的前途黯淡,連我的身家性命,恐怕都得搭進去,好兄弟,我這是在把命交到你手裡。”
一路上始終沉默寡言的吳熊羆拍了拍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