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栩坐在劉恆的對立面的時候,他並沒有半點的驚喜與意外,只是平靜的審視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
兩個人差著大概有十歲的樣子,陸栩二十歲出頭,而劉恆則至少有三十歲了,歲月雕琢下了痕跡。
對於劉恆來說,在底層摸爬打滾了十幾年,見過的人也算不少了,出類拔萃的年輕人有很多。
可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鋒芒太露,銳利得如同是一把刀子,能夠將所有東西扎透。
也有一些人故意裝作城府很深的樣子,可是那種做作的痕跡又太過明顯,他很清楚一點。
不管是什麼人都懷有著他的目的,所以在看到陸栩的時候他感到有些困惑,這個年輕人目的又在哪裡?
“陸醫生嗎,之前在長安號上我們都是見過的,包括在吳熊羆吳總的兇案現場,以及遭遇到風暴的那一夜,陸醫生的表現都令人深刻,委實是令我這種無名小卒羨慕不已的。”劉恆在沉默半晌之後率先說話。
他的態度十分和氣,一點都不像是同囚徒之間的對話,反倒像是慕名已久的筆友在互相傾訴攀談。
“現在還在島嶼上存活著的人不過五六十人,能夠領導一個將近三十人的團隊,劉先生現在的力量可以說是舉足輕重,在這種情況下還說自己是無名小卒,這不是讓我汗顏嗎?”陸栩輕輕搖了搖頭。
他這看似是在否定劉恆的話,實則卻是在恭維,這樣恰到好處的言論不顯山不露水,令人捉摸不透。
“陸醫生見笑了,能夠拉攏這樣一支隊伍,其實都是關河的功勞,只是他在離開之後,隊伍的內部出現分歧混亂,為了避免分裂以及內訌這樣的事情出現,我這才不得不站出來維持秩序,早晚都要還給他的。”
劉恆同樣以慢條斯理的態度回應,同時他的表情惆悵感傷,看起來似乎非常不情願似的。
倘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或許還要被他實實在在的感動一番,但是落在知情人陸栩的耳中。
這根本就是令人笑掉大牙的言論,因為他口中早晚要還的物件關河,正被他關押起來了。
“還給關河關先生嗎?可是他行事莽撞,而且心胸狹窄,可不是能夠領導團隊的人選,劉先生確定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確定他能夠帶領整個團隊走向最後?相信以劉先生的聰明才智,是不難看到結果的。”
陸栩依然是搖頭的態度,他準確的戳住了關河的性格弱點,這句話說得也的的確確是實在話。
“陸醫生,千萬別這樣說,之前發生幾次危險的狀況,全靠關河他力挽狂瀾,不然我們早就被團滅了,我劉恆豈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這次這樣行事,其實,其實都是不不得已而為止,讓我白白當這個罪人。”
劉恆眉頭一挑,他的態度十分的堅決,很快又深深一嘆,言語裡充滿了愧疚與無奈。
“話雖如此,但劉先生毫無疑問是一個更優的領導者,劉先生,我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就應該用更加高效的方式進行討論,所以對於關河關先生不,對於我們,你是怎麼打算處置的?是一勞永逸嗎?”
陸栩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個手刀歌喉的動作,這是一個再典型不過的國際通用手勢了,殺人滅口。
“陸醫生說話還真是直接呀,那如果我的回答是,我的確是這樣打算的呢?”劉恆沉默了半晌。
他半眯著眼看向陸栩,等待著這個年輕人的回應,這個年輕人太過於棘手了,話裡很難找出瑕疵來。
“直接一點,可以跳過很多打機鋒的無用功,如果劉先生真的是這樣打算的話,恐怕早就直接下手了,而不是將我叫到這裡來進行毫無意義的討論,所以我想劉先生你,一定需要我的一個建議。”
陸栩對於劉恆這樣的威脅根本就不以為意,他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起來是篤定劉恆不會對他做什麼。
“建議?在下洗耳恭聽。”劉恆示意陸栩繼續說下去,他對這個年輕人也從忌憚漸漸轉變為了好奇。
“首先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劉先生,關河他們在演戲,不管是被我抓住綁過來也好,還是剛才他們在被關押的房間內對鄭寬的大罵,都是演戲的一部分,相信劉先生也都已經看穿了。”陸栩輕描淡寫說著。
他的樣子看起來輕鬆極了,就像是在述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似的。
“哦?如果是演戲的話,那陸醫生在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劉恆對此感到有些意外。
因為在陸栩說出這句話之前,他依然有著很深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