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嬸帶著花奴走遠了後,青凰才轉過頭看向一直低著頭的懷娘。
她盯著懷娘看了一會兒,然後對著她笑了一下,語氣輕柔地說:“你不必怕我,我又不是壞人。”
然而,話剛說完,青凰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說法有些不妥。她皺起眉頭,懊惱地自語道:“不對,壞人通常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我看你似乎很是怕我,為什麼呢?”
青凰看著懷娘怯懦地站在跟前,始終不敢抬起頭來,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
她輕輕拍了拍身邊的凳子,溫和地對懷娘說:“你坐著說吧。”
懷娘抬起頭,目光落在青凰旁邊的空位置上,但很快又低下頭去。
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敢坐過去。
青凰見狀,感到十分無奈。她嘆了口氣,笑著說:“你別擔心,我又不吃人,哦,也不吃蛙類。”
然而,青凰的這句話卻讓懷娘瞬間臉色大變。她原本就有些顫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彷彿被青凰看穿了什麼秘密一般。
“哎呀,你別抖了,抖得我眼都花了,只要你沒做壞事,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做了壞事,只要沒影響到我,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青凰看著抖得不成樣子的懷娘無奈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懷娘慢慢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說:“我真的沒有做壞事,我來這裡是受人所託。”
青凰頓時來了興趣,好奇地問:“受人所託?你一個蛙女,別人會讓你做什麼事情?”
在她的印象裡,蛙女通常膽小如鼠,沒有什麼特殊能力,最大的優勢可能就是在水中可以自由呼吸。
而且,她們一般不愛修煉,所以能像懷娘這樣修煉成人形並出現在陸地上的蛙女實在是罕見。
懷孃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她生怕青凰不相信自己,便趕忙解釋道:“我真的是受人之託,本來我根本不想上岸,因為陸地上的生活習慣和水下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受人所託,懷娘才不願意踏足這片令她感到不安的陸地。
青凰沉思了片刻,回想了她們一族在水中的生活習慣,對懷孃的話倒也不懷疑。
“那你受何人所託,來此為何?”青凰繼續問道。
懷娘感覺到青凰雖然一直追問,但確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她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的身體不再像之前那樣顫抖得那麼厲害,整個人看起來也平靜了許多。
“您方才也聽說了,我是一日雷暴天氣叫安嬸帶回來的。”懷孃的聲音漸漸穩定下來,她開始敘述自己被帶到這裡的經過。
青凰點了點頭,看了懷娘一眼,沒有說話,耐心地等待懷娘繼續說下去。
懷娘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繼續道:“一到雷暴天氣,江湖的水裡就會變得很難呼吸,我們蛙女一族迫於無奈只能浮上江面,才能勉強呼吸。”
“但是您知道我是蛙女,定然也知道雷暴對於我們十分偏愛,只要浮上江面,很多蛙女都會叫雷暴劈中身亡,我本來也應當是其中一員。”懷孃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僥倖,回憶那生死一線間的恐懼。
“可是那天我遇到了安嬸的夫君,他救了我一命。”
聽到這裡,青凰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受了安嬸夫君的囑託,所以來到了這裡?”
懷娘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她
青凰看著她,眸色漸深,“當日發生了何事?”
懷娘繼續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恐懼:“當日正值雷暴,我們在江裡實在沒辦法呼吸,只能浮上江面,可是那時候電閃雷鳴,好不可怕,我們好多族人都叫雷暴給劈死了。”
“那時候我發現江面上有一艘船搖搖欲墜,我就趁機躲到了船的下面,這樣我既能呼吸,又能免於雷暴的攻擊。”懷娘繼續描述了自己當時的情況。
說到這裡,懷孃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愧疚,那場災難的陰影再次籠罩了她的心,“可是我沒想到,即便這樣,那些雷暴都不願意放過我,它一下把雷劈在了那艘船上,船上的人瞬間就死了……”
“船上那人,是安嬸的夫君?”青凰問道。
懷娘哀傷地點了點頭,“正是,他死前一直喊著安嬸的名字,說了好多話,一直在說希望他死了以後安嬸能夠好好活著,也希望有人照顧安嬸。”
“我那時想著安嬸夫君的死我多少有些責任,便從船底遊了出來,對他說我以後會替他照顧妻兒,他這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