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童並無惡意,僅僅是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忽略了應與他人保持適當距離這一點。
由於他長時間受怨氣侵蝕,現在常人只要與他接近之人都會受其影響。
經青凰屢次提醒後,他才察覺到這種行為有所不當,於是靜靜地佇立原地。
儘管內心認為姥姥和花奴上仙未必會受其影響,但既然姥姥不希望自己湊近,他便不再執意前行。
只見他對著青凰施禮後,緩緩退下了。
待張童離去後,青凰竟還有興致領著花奴在這座殘破不堪的將軍廟裡漫步一番。
當她們來到將軍像前駐足時,花奴心想這尊雕像或許跟前次在室童那兒見到的一般,蘊含著願力,遂開口詢問:“姥姥,咱們是否需要取出此處的願力呢?”
然而,青凰卻滿臉困惑地凝視著花奴,不解地反問:“什麼願力?”
“您一直看著這將軍像,難道不是因為上面有願力嗎?”花奴疑惑地問道。
“你從哪兒看出來了?”青凰問道。
花奴連忙搖頭,“就是沒看出來,我才有這麼一問。”
“沒看出來就對了,我還以為你修行不行了呢,這將軍像,根本就沒有願力了。”
花奴也是奇怪,正想說自己看不出來,會不會藏在哪裡,誰知此刻姥姥居然說將軍像沒有願力。
“然而,往昔眾人對其虔誠供奉所產生的願力,理應逐漸匯聚積累才對啊!”花奴不解地追問。
“話雖如此,但前提得有持續不斷的供奉。如今時過境遷,這位前朝將軍早已被世人遺忘。況且此地如此荒涼殘破不堪,又何來新的供奉之力呢?”青凰稍作停頓,接著說道:“你可還記得方才張童提及的那位張將軍臨終前的遺願究竟是什麼嗎?”
花奴恍然大悟,“難道說,所有的願力都反哺到了這個靈風鎮上?”
青凰微微頷首,嘆息一聲:“原本以他在世時所受到的供奉來看,不應如此輕易喪命。想必那時他已心如死灰,抱定必死之心,但卻放不下全鎮百姓,於是才將願力散播於此鎮之中,守護這方土地上的人們。”
“既是如此,此地已無願力留存,姥姥為何還要凝視良久呢?”花奴滿心疑惑地詢問道。
青凰笑而不語,目光緊盯著將軍像。
片刻後,她突然伸手指向將軍像的眼睛部位,對花奴說道:“你且看看那雙眼睛”
花奴聞言,急忙定睛觀瞧,這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驚,這尊將軍像的眼珠竟與其他普通雕塑大相徑庭,彷彿多了一抹生氣。
“這莫非就是那張童手中的眼珠?”花奴驚愕不已,“這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能有什麼影響,只不過是用這種方式,留一絲念想罷了。此時該見的人見了,我們回去補補眠吧,不然晚上可沒精力應付太多。”
青凰最近時常覺得睏乏,今日這麼早起來,更是耐不住睏意,對著花奴說道。
待到二人自將軍廟而下時,驚覺知府已然守候於客棧之中。
見她們回來,忙上前問道:“二位真人可是上將軍廟去了?可有什麼發現?可見著張童了?”
一下問了好多問題,青凰聽得直打瞌睡。
她叫過花奴,吩咐道:“你去應付一下知府大人吧,我困得很,要上樓睡一會兒,中午就別叫我了。”
說完,轉身就往樓上走。
花奴只好獨自面對知府,笑著說:“知府大人,不好意思,我家小姐今天早上出門到現在,實在是太累了,得先休息休息。”
知府原本想要從青凰那裡詢問一些訊息,但聽到花奴這樣說後,只得作罷。
他深知修道之人皆有自己獨特的脾性,最好不要輕易招惹他們,更何況這位真人知曉事情真相卻依舊如此鎮定自若,想必其修行造詣必定高深莫測。
此刻,他望向留下的花奴,心中亦頗為滿意——好歹這位姑奶奶並未提及需要歇息之事。
花奴轉頭看向知府,開口說道:“人我們已經見到了,我家小姐與他約定今晚在貴府衙門前的那棵大樹下會面,到時候您一同前往即可。”
知府趕忙點頭應是,表示今夜定會守候在此處等待眾人光臨,並補充道:“那我就不再叨擾真人休憩了,先行告退。”
隨後,他向花奴打過招呼之後,轉身離去。
……
青凰悠悠轉醒時,已近日暮時分,申時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榻邊,她伸了個懶腰,只覺得通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