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鬥臺的上空,周遭依舊有流雲慢慢浮動,一團不易察覺的霧靄,正在雲端的深處慢慢升騰。
山巔之上,畢竟能站立的地方不多,很多人是在這淡淡的霧靄消散之後,才發覺臺上已經形成,一人站立,一人躺下去的格局。很多人想當然的以為那躺下去的必定是楊立了。
但是當大家集中精力定睛望去,卻才發現躺在地上的是,身著月白色道袍的人。
這個人正是龍躍其人。
剛才還在喧囂不已的人群,這個時候彷彿像被瞬間凍住了,一點聲響都不能在其中生髮出來。大長老此時正端著靈茶杯子,卻不曾去喝一點茶水,只是拿眼望向臺子,震驚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博達此刻也沒有在坐在那裡,風輕雲淡,他的一雙眼睛,黑眸當中,精光不斷閃爍。龍躍的生死並不在他的計算之內,也不是他關心的主要物件,但是如果不能從小小的流雲谷裡拿回凌雲洞想要的東西,那麼他這個道長恐怕會受到極大的責罰。
他心中惱恨不已,卻又不能當場發作,他異常痛恨,不知是哪個人將龍躍推薦上來的,堂堂七重天的修為,卻鬥不過一個一重天的人,真是廢物。
谷主此刻心事重重,他非常害怕看到龍躍身體自燃的那一幕發生,因為只要這個情景展現出來,那麼楊立天生元火聖體的事情便暴露無遺。如果楊立被凌雲洞看中帶走,那麼還不如將祖師爺的畫像拱手送人。
人群靜默了一段時間過後,不知道誰發了一聲,旋即以此為中心,這種喧譁的聲音越傳越廣。大家此時在口耳相傳一件事情,“不得了了,快看,一重天鬥敗了七重天。”
何潤長老這個時候,臉上的表情極為精彩,他親眼目睹楊立,他的得意弟子正站在臺上,而他的對手躺在臺上一動不動。耳中聽到眾人誇張誇讚的聲音,心中極為受用,彷彿他們讚揚的不是楊立,而是他。雖然他這個師傅並沒有傳授半點技能給楊立,雖然楊立這個倒黴徒弟給他帶來了接連厄運。
而此刻,站立在臺上的楊立,心思電轉。他非常明白,躺倒在他面前的七重天,出身在何處?如果他身上也像四級妖獸一樣自燃,恐怕等待他的將是無妄之災。
只是片刻的猶豫過後,楊立便欺身到了龍躍的身前,他佯裝探視後者的傷勢,抖一抖袍袖,遮住了眾人的視線之後,便閉上了雙眸。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後,原本粘連在龍躍身上的楊立身上,迸發出來的鮮血,詭異的旋轉不停,最後竟然在空中劃出道道弧線,都回到了楊立的身上。連月白色道袍上沾染的鮮血亦是如此。
自從在祠堂裡修煉神魂之後,楊立便感覺到他的魂力在不斷凝實,今天他能夠順利將潑出去的“水”又收回來,實在得力於此等神魂力的增加。
只要楊立的鮮血,不依附於在其他的生物體上,便不會發生該生物體自燃的現象。所以將鮮血回收,是遮掩楊立他本身就是元火聖體的手段之一。
李博達在下面看到,楊立用袍袖遮住了他和龍躍之後,便已經從座椅上站起來,一雙黑漆如夜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向上望去。
谷主此時正密切關注著他的動作,見對方有發作前的徵兆,便搶在在他的前面,大喝了一聲:“好小子,休得無禮啊,”便做勢想跳上比試臺,但是等到楊立在臺上完成了他的一切隱秘動作之後,谷主還是是在下面呼喝,並沒有立即跳上臺去。
楊立收完了他的鮮血之後,起身又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臺前,很麻利的將自己身上,並不華麗的道袍脫下去。露出了裡面寶物,蟲草絲衣。
眾人當中有識貨的,掩嘴驚呼。他們又在口耳相傳,一個略懂一二的人,被周圍幾個人拉著問:“他身上穿著的究竟是什麼?怎麼看起來有些刺眼?光華繚繞的樣子。”
略微懂一些的人傲然說道:“這你們就不明白了。怪不得楊立能夠戰勝七重天的強敵,原來他身上穿著了軟絲鎧甲。你們曉不曉得,此等鎧甲,世間難尋,莫說七重天的強者來襲,就是凝神修者也不可能怎麼著楊立。”
另一位更懂一些的人撇了撇嘴介面道:“我們山南修煉界修士共分四個大等級。依次分別是淬體武修,凝神修士、祥雲大士和氣霧尊者,他的這件寶貝就是凝神修士,也不能奈何得了。”
於是,在場的眾人有驚歎連連,都在內心讚歎,怪不得一重天可以戰勝七重天,原來是寶物加身。
全場由是再次沸騰。
李博達看了看谷主,搖了搖頭,說道:“原來是作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