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脫口而出:“老夫感覺後面有騰騰殺氣,正由遠及近。”楊立自恃躲在玉石當中,聽聞此言後心理一陣波動。他早已看破其中利害關係,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毫不為器靈語言所動,繼續駕駛他的飛行法器,雙臂時高時低,猶如一隻大鵬。
器靈見楊立不為之所動,便也不再開口發聲,他料想自己以靈體之身,足以化去世間絕大多數的危險,所以也是一幅風輕雲淡的表情,默默地看著外面周遭疾馳而過的風景。
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一陣劇烈的顫抖,隨之透過玉石壁傳過來。楊立和器靈皆是渾身一震。
雖然補天石不可以從外面看清楚裡面,僅能從裡面向外檢視,這樣一來,躲在其內的人影,哪怕是人體散發的氣息,也是囿於此塊天地內,不能向外散發一息。
可一塊如此渺小的天地,在廣袤無垠的血祭之地,在其上孕育的巨大生物面前,如何保全自身還是一個問題,如何保全其內已經入住生物,更是要被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吧。
楊立卻沒有想這些,以他之前與昆蟲山雀戰鬥的經驗,他以為,只要自己以大道至簡的方法,跳將出去,迎風而展,以大欺小,就一定能化兇為吉化險為夷。這一次,他也是這樣做的。
伴隨著楊立絲絲如野獸般的吼聲,他身形一晃,便出了玉石。來到外界,身體徹底脫離玉石,楊立的身體便恢復了正常樣貌。
正待楊立要高喊一聲,而後拿出巴掌拍擊後面的追趕的生物時,他的眼睛睜大了。我的個天啊!楊立在心裡驚呼一聲: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什麼?天了我的個天,前面這一圈黑乎乎的是什麼。
在楊立的左前方,密密麻麻的一層,伴隨著嗡嗡嚶嚶之聲,一群,不,不是,是整整一大群,一大群黑壓壓的昆蟲飛翔飄舞而來!
血祭之地昆蟲個頭本來就大,這一大群集結在一起的生物,隨著風向在空中席捲如雲,翻飛潑撒,似雲似霧,若雨若雹,呼呼呀呀,層層疊疊,你追我趕,又很有秩序地排成一片,似烏雲壓城,向楊立這邊疾馳而來。
“不好!”,楊立大叫一聲,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追趕玉石而去。這那裡是一群可欺之輩,分明是來討要命債的惡鬼!。
不管這是不是剛才那隻小東西的死亡引發而來的,還是因為山雀的死亡引發來的,這都不是問題。問題的關鍵是:雙拳難敵四手,一個人,哪怕是修仙者,也無法應對一群瘋子,何況是血祭之地,身體龐大的昆蟲瘋子呢!
在這樣一群嗡嗡嚶叫著,數量似天空星斗般繁多的昆蟲面前,任何人都要駭得頭皮發麻,腿如篩糠,悽悽然便走不動,連爬都爬不動了。昆蟲個體雖小,但數目一多,便是威勢無敵。
楊立自己本是山裡楊家小修仙家族的獵戶出身,在他的老家,見識過蜂群襲擊族人,那滿頭滿臉的疙疙瘩瘩,慘不忍睹的叫喚之聲,依然歷歷在目,聲聲在耳。今日,他剛一跳出玉石,放散出的神識便向他反饋,來自非善,乃是一大群蜂,一窩蜂!
楊立毫不遲疑地運轉元力,踏起雲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追趕上補天石,掐法運起口訣之後,迅即消弭於虛空之內。
進入到補天石內的楊立,外面陣陣蜂群嚶嚶嗡嗡嘈雜之聲猶自在。好險吶!楊立不無慶幸地撫了撫胸部,暗自撫慰自己一顆怦怦亂跳的小心臟。
“剛才老夫好意提醒,卻被某些後生晚輩不當回事,全做了耳旁風,這是何苦來哉?何苦來哉。”器靈不看楊立表情,彷彿自言自語地幽幽說道,語氣之戲謔,洋溢於他那臉龐褶皺之間裡。
楊立心裡暗罵:你又沒說是那是一大群的瘋子,要知道是一窩蜂襲來,打死本修士,我也是不會去的。可表面之上,他還要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有苦,只好往自己心裡咽,可不能被這個傢伙發覺。
“貌似剛才有哪個小子在心裡想老夫抖動身體,活像一隻從水裡爬起來的落水狗?”這一次,器靈說完之後,那雙眼睛可是定定地望著楊立。一語點破,只待回應。
楊立剛從那一驚嚇中回過神來,被這突然的發問,驚得渾身一顫。
這個器靈可是人“老”成精,連自己剛才心裡的一點小小的想法也被捕捉到了?不能啊!剛才自己只不過在心裡想了想那一幅場景,並沒有在嘴上說出來,更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這個器靈從何得知?!,難道在自己的大腦中呆過之後,就會同自己有一股心理感應,只要自己稍有動念,在那個老人家腦際就會有所反應?!
楊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