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樹木雖然也是翠綠,但卻隱隱間透著層層的紅色。
在中間最高大的一棵樹木之上,每一片葉子,除了透著紅色之外,在它油亮的葉面之上,倒映出中年人的樣貌:鼻樑高聳,面目祥和、頜下無須。
此人的一舉一動均在葉面之上顯現。
楊立此時雖然不過六重天的境界,而且修為還原未穩固!但他耳聰目明,卻已經見識了中年人的不凡,回頭看時,卻感覺此人和影魔長得一般無二。
他就是血魔?
血祭之地的魔頭?一個在山南修煉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楊立有些不敢置信,雖然他來血祭之地就是應血魔之邀,但是楊立希望這種短兵相接的場面,延後再延後,最好是永遠都不要相見。
隨後,醉魔和幻魔相繼來臨。
三魔頭分身齊聚之後,紛紛倒身下拜,叉手為禮。口中稱拜見“聖尊”,
然後便沒有一個分身再敢言語了。
楊立此刻還站立著,既沒有實禮,也沒有下拜。這倒不是他少年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是完全被這個陣仗給搞蒙了。
他想過一萬次和血魔本尊相見的時刻,想過抗爭,想過逃離,但卻不曾想,在最終見面的現實當中,他竟能沒有了反應。
血魔本尊很久以背影示人,良久之後才緩緩抬頭望天,喃喃低語:“主人,當年你縱橫馳騁,帶領我們東征西討,是何等的威武雄壯!現如今,據說世間出了一個和你一樣的元火聖體,不知是真是假。今日我請此人來,此地一敘,但願能如我所願。”
良久的沉寂之後,血魔本尊大袖一揮,他的幾具匍匐在地的分身便不見了蹤影,不知是幾具分身被揮動到了別地,還是血魔本尊,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當中。
影魔分身被驅趕出去的最後一刻,兀自叫道:“聖尊大人,您不是說好了,只要第一個將楊立帶到這裡,哪個分身不就是自由之身了嗎。”
還沒有等他的話語全部收完,影魔只覺自己的喉頭一緊,別不能再發出任何言語。
而楊立依舊站在那裡,目中無所畏懼,他等著同血魔本尊見面的一刻到來。
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後,血魔的身形在緩緩轉動,他的一雙眼眸當中血光閃爍,如貪婪的野獸,似飢餓的妖魔。當他的兩道寒芒落在少年人的身軀之上時,出人意表的是,少年並未被驚嚇到,反倒是血魔本尊身體抖了三抖,顫了三顫。
這一時刻,少年人的眼眸當中,分明有兩團烈焰在閃爍。那是駭人聽聞的元火之力,它可以灼燒人的身軀,可以灼燒人的靈魂,甚至可以將修者體內的修為倒卷而回,供元火聖體吸收。
楊立時刻準備著,不管對方是人是魔,不管對方的修為高出自己幾重天,他都要為自己的尊嚴而戰。
可是最終,他的備戰,落到了空處。
因為血魔朝他伸出的是橄欖枝,而並非錚錚鐵矛,是臉上自然流露的微笑,並非殺伐果決的猙獰。
此一刻,楊立反倒驚訝了。他很不解,難道傳聞當中的血魔,本來就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血魔面帶笑容,心裡想著:面前的少年,不僅面目像自己昔日的主人,而且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更和主人一般無二。
他是知道的,主人生前東征西討,卻也有一位紅顏知己,說不得主人何時便有了一位公子,流落至此,亦未可知。要不然的話,主人特有的元火聖體,怎會在此子身上覆現!
血魔以自己認為極為和藹和親的面目示人,道:“你出身何地?”
楊立一愣,但還是將自己的身世說了一遍,說自己姓楊名立,乃是一個小修煉門派,楊家的子弟。
血魔聽到這裡不覺有些失望,臉上露出悵然之色。顯然楊立的回答和他的預計明顯不符,可是面前的小子身上透露出來的王者之氣,絕不可能和他方才所言的契合。於是血魔並不灰心,繼續道:“你真是姓楊?”
楊立被他如此一問,感覺有一股羞惱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大聲回答:“我爹姓楊,我自然也姓楊!”說完後,怒目圓睜。
楊立想到自己為楊家出去做事,至今一去未歸,但卻無法改變他和他父親之間的血肉之情,父子添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絕不容更改。如今被血魔這樣一問,他反倒覺得是被人侮辱了。
血魔不怒反喜,感覺眼前的小子,倒有幾分骨氣,類似當年帶領他們東征西討的主人性格,便越發的認為楊立就是主人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