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僕領命離開,林二老爺嘆息著對林父道:“其他下人我都把賣身契還給他們,讓他們自謀生路去了,只老何兩口子無兒無女、無處可去,我就讓他們留下來了。”
林父心知他是想起了林家曾經的鼎盛景象,他安慰自家幾個兄弟,“現在局勢變好了,以後我們林氏一族會重現先祖榮光的。”
林家現狀都弄清楚,林母迫不及待和林氏族人打聽起了她孃家。
林母的兩個妯娌告訴她,她娘已經因病過世,她弟弟一家則一個不少的都還活著,雖然財產也損失了一大半,但比起林家已經算好的了。
她們還說,當初林家落難,林母弟弟曾不止一次暗地裡給他們傳遞訊息,之後更是一直送錢送物接濟林氏嫡支,幫他們度過了不少難關。
林母聞言鬆了口氣,“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啊。”
有林家的慘狀作對比,林母對自己孃家人的期待已經就只剩下“平安”二字了。
雖說以她對林父的瞭解,林父以後肯定會狠狠報復那些當初對林家下手的人,可他就算報復的再狠,死去的人也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她正想著,就聽林父招手喊白景洲過去,“我這學生是個大夫,我讓他給你們診診脈。”
白景洲的醫術水平林父已經充分見識過了,白家村和賈家村那些別人治不好的病人和傷者,白景洲都給治好了。
得知自家親人身體不好,林父當即就動了拜託白景洲重新幫他們診治一番的念頭。
眼下該聊的話都已經聊差不多了,林父立馬就把白景洲給叫過來了。
林二老爺第一個伸出胳膊以示配合,但他也沒忘了提前給林父打預防針,“這懷仁縣醫術最好的兩個大夫我們都去看過了,沒用的,治不好的。”
在他想來,白景洲年紀輕輕,再怎麼也不可能比積年的老大夫還更有水平。
然而林父卻道:“你們別小看這孩子。他雖然年紀還小,但醫術卻十分了得。”
眾人面面相覷,半信半疑。聽聽這稱呼,他們反正是無法想象一個被稱作“孩子”的人能有多高明的醫術。
林父嘿了一聲,“你們那是什麼表情?難道不知道年紀老幼和醫術高低並無必然聯絡的道理嗎?這孩子的醫術我是親眼見識過的,我可以擔保,他的醫術水平絕不會輸給州城那些鼎鼎有名的大夫。”
林父沒少親眼見證白景洲救治白家村、賈家村的病人和傷者,小病小傷的那些他就不說了,就只說得了在其他大夫看來只能交代家屬“準備後事”的疑難雜症,或是受傷嚴重,很大機率會因傷口潰爛流膿而死的那些村民,白景洲居然也能或是治好,或是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住了對方的病情,這就很令人刮目相看了。
他先是給自家人講了幾個能夠證明白景洲醫術高超的治療案例,然後才道:“他在醫術一道上另有名師,只可惜對方是個避世隱居的神秘高人,莫說是你我兄弟了,便是那孩子的父母,人家也是不肯露面一見的。”
林父這麼一解釋,眾人頓時都對白景洲的醫術水平期待起來。
白景洲笑著團團作揖,再一次給在座諸人見禮。
眾人與他聊了幾句,然後就開始排著隊等白景洲給他們診脈。
白景洲認認真真一個個望聞問切過去,每給一人看過,他都會認真寫下脈案,然後再根據脈案斟酌治療方案。
他是陪著林家人尋親來的,不可能隨身帶著所有藥材,在給所有需要診脈的林氏族人都診過脈後,白景洲對林父道:“等明天縣城的醫館開門,我先去買一些要用的藥材回來。”
今天就算了,就算他們在半個時辰內出發返回縣城,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夠他細細挑選藥材了。
林父被他這麼一說,也注意到了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他起身與族人們告辭,“那我們就先回縣城去了,等明天上午景洲備好藥材,我會帶他們所有人一起搬來林家村。”
林氏族人依依不捨送走了林父等人。
途中,顧文萱摸出個小本本遞給林父,“林爺爺,來,把您家仇人的名字都給寫這上面。”
林父疑惑又警惕,“你想做什麼?”
顧文萱笑容不改,“調查呀。找出他們違法亂紀的證據,讓他們自食惡果,或者找出他們的短處和把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父挑眉,他還以為顧文萱要直接動用武力......不是的話他就放心了。
他道:“不用,現在還不是時候。